——”
他想说,你不是没有人,那个姓杨的女人不喜你也不是因为你不好,还有以后会有很多人对你好,包括我。
然而话被打断了,时濛的声音很淡,却力十足:“我知。”
那天躺在雨里,时濛抓住最后一缕模糊的意识静静地思考,将所有奇怪的细节都串联起来,它们都指向同一个结果,便是傅宣燎告诉他的结果。
可是知了又能怎么样,时间能退回二十五年前吗?就算能,谁能保证这回还是不错?
就算万幸没错,人生就一定能照预设的轨迹前行?那么多障碍和变数,统统都可以无视掉吗?
时濛甚至不知应该是什么模样。
他都没有受过,怎么知到底好不好?
所以就算得不到也没关系,他不想要了。
船在海上飘飘,傅宣燎的心也随之浮浮沉沉。
而时濛像一烛芯浸了的蜡烛,怎么也不着。
如果说在上船之前,傅宣燎还抱了希望,觉得时濛从医院里跑去后又回来找他,是因为念及旧,是因为还想继续这段关系。
他甚至天真地以为,把时濛找回来之后,他们可以重新认识,重新开始。可他忘了他们错位的关系经年累积固,他们的起初就与好二字背而驰,不可能因为份和观念的转变,或者误会的解开,就能将已经溃烂的伤治愈得毫无痕迹。
如今他来不及思考不想时濛放弃的原因,只着于当,希望时濛先打起神活去。
时至今日,傅宣燎才终于肯承认,当时看到时濛坐在窗台上摇摇坠,他更担心的是时濛的安危,而非那幅画。
然而他想不其他能引时濛的东西。从前他什么都不需要,光是待在那里,时濛就一个劲贴上来,以至他从来没有想过时濛究竟喜什么。
傅宣燎看见时濛从桌板的屉里拿一叠纸,还有一支削得很短的铅笔。
时濛想用右手拿笔,举起来才想起受了伤不能动。他沉着脸看起来有些生气,到底还是想画,改用左手执笔,在纸上不甚熟练地勾勒线条。
对了,他喜画画!
傅宣燎忙:“我还知,那些画是你送我的,简笔画,到我的课桌里。”说着他上前一步,“你的手受了伤,现在回去治疗,还有机会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笔尖一顿,时濛的中一丝疑惑,似在思考他是怎么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