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把粥熬好就去自首。
孙雁风将全责任揽到自己上,说换孩是他一个人的主意。
“幼兰她没读过什么书,跟了时怀亦之后一心想当他的正牌夫人,可惜时怀亦对她从来就没有认真过。后来她了产,又怀上了沐沐,我看她整天以泪洗面担心孩过得不好,就动了调换的心思。”
傅宣燎虽听得恼火,但到底没失了理智:“我知你想将罪名一力担来,可是到法上讲究的是证据,当心护人没护住,反而落个包庇的罪名。”
被问到《焰》的事,孙雁风仍旧是那副淡淡的语气:“两个都是我的学生,问到我上,我只能如实回答说他俩的画风的确相近。”
显是仗着时沐不在世,死无对证,怎么说都可以。
傅宣燎问:“画上的署名是后加的吧?那墨迹和画作本不同。”
孙雁风的神有些微躲闪,待意识到是在诈他,很快恢复镇定:“既然画已经没了,再追究也不会有结果。我也心疼濛濛,不然何必将他的照片给你们,这些年我待他如何,你们问问他便该知。”
“待他如何?”李碧菡反问,“你助纣为改写他的人生,如此重的罪孽,以为事后补偿便能一笔勾销?”
孙雁风沉默不语。
面对害了自己二十多年的人,李碧菡绪自是没办法稳定。她上前怒视着孙雁风,问他怎么担得起时濛叫他一声老师,问他午夜梦回怎么不怕恶鬼缠。
“难怪啊,你对沐沐那么上心那么好,连时怀亦都不知这事有你一笔,还当你对时家有恩。”李碧菡怒极反笑,“有恩?分明是恩将仇报吧,你和杨幼兰当真一个赛一个的心狠。”
孙雁风又开替杨幼兰解释,说她其实很疼时濛,就是刀嘴豆腐心,听得李碧菡咬牙切齿:“濛濛来时家那会儿有多瘦,我没睛看吗?她自己都说恨不得濛濛死!”
杨幼兰就是在这个时候自杀的。
当啷一声刀落地的动静,孙雁风闻声到房间里,看见杨幼兰一条胳膊垂在床边,地面上一滩血,吓得不复往日镇定,忙把人抱起来送往最近的医院。
在场的所有人都跟了去,并非担心杨幼兰的死活,而是怕她就这么死了,还没来得及受到应有的惩罚。
因而时濛赶到医院时,所有人都很惊讶,包括刚抢救过来躺在病床上的杨幼兰。
不过他其实并不是来见谁的,只是听说了这件事,觉得自己有必要来看看。
他没理会迎上来的李碧菡,没分视线给旁边站着的傅宣燎,也没问孙雁风为什么给他打电话,而是不不慢地走到床边,低看了一杨幼兰扎着针的手背。
枯瘦的,孱弱的,让他没来由地想起当年时沐病中,她曾求他救救时沐,又在时沐死去后,哭着诅咒他“怎么死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