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酣战青鳞巨蟒,水道中的沸腾的打斗声光是听着就让人心惊胆战,虽说之前见识过封门仙的本事,可陈玉楼还是隐隐的有些担心。眼下才刚进虫谷,连献王墓的边在哪都还没摸着,要是鹧鸪哨他们来个出师不利,别的不说,兄弟们的士气肯定大打折扣。他看了看蹲的远远的正在抽大烟的罗老歪,又瞄了瞄坐在树下神神叨叨装模作样正在打坐的段水歧,想叹气却又咽了回去。
人心隔肚皮,队伍不好带啊。
天已经黑透了,树林里零零星星能见到攒动的人头和火把,是花玛拐在带着卸岭众人安营扎寨,卸岭经常往深山老林里钻,干这些事他们是熟手——找平整的地方,砍掉多余的树木,劈成柴火,再在营地边缘扎好火把,然后就可以搭简易的帐篷了。陈玉楼徘徊在水道入口,几次想进去一探究竟,唯独怕误打误撞陷进青囊派捕兽的阵中,因此犹豫不决踌躇不前。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月牙刚上西梢,花玛拐搭好了几顶帐篷,正要请段水歧和陈玉楼移步到帐中稍作休息。陈玉楼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哪里还有半分消遣的心?嘴上只说段掌宫年事已高,不宜劳苦,自己得留下给鹧鸪哨他们做个接应的,段水歧也未推脱,一转身就跟着花玛拐走了。陈玉楼见此不禁腹诽——这老人家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之前在绿春宫中就连罗老歪都看出来此人极其忌讳鹧鸪哨,说不定这会儿正盼着鹧鸪哨死在里面也未可知。
说时迟那时快,段水歧还未走出几步,洞中就传来一身巨响,仿佛一只庞然大物轰隆落水,但没有尖叫声,没有哀嚎。段水歧飞快地转过身,叁步并两步就蹿到了陈玉楼身边,腿脚比花玛拐还快。
很快封门仙一行就从水道中出来了,每个人都全须全尾,只是身上湿漉漉的。罗老歪扒拉开花玛拐,急吼吼地冲到了鹧鸪哨面前,一张嘴就是“哥哥担心”、“哥哥焦急”,封门仙意味深长地看了鹧鸪哨一眼,鹧鸪哨便说要和罗老歪“借一步说话”,俩人就这样躲到一边去了。
陈玉楼见状也把脑袋凑到了封门仙身边:“怎么着封神医?这里面……还有猫腻?”
封门仙接过花灵递来的粗麻帕子,胡乱将脸上的污水擦了擦,伸出脏兮兮的右手在陈玉楼的肩头拍了拍,道:“陈总把头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鹧鸪哨片刻就回,咱们先往帐子里去,也好让我们几个先换身干净衣裳。”说罢提脚便走,只留下肩上污了一大块的陈玉楼和花玛拐在原地面面相觑。
“嘿,我这新浆洗的白褂子嗐!”
找滇军的人帮忙是张门治出的主意,那条青鳞巨蟒算是解决了,可它身躯过大,水道中又狭窄,只能等到天亮了再把它的尸体拖出去处置。然而刚才这畜生发难的时候,水道中有不少难民都把它认作了“龙”,有道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若是让谷中避难的百姓以为他们几个把水道里的“龙”给屠了,今夜保管有人会偷偷溜进去取“龙肉”,所以张门治才特地叮嘱鹧鸪哨,让他请罗老歪分些人手,今夜务必不能让人进入水道。
“那巨蟒在水道中盘踞不知多少年岁,平日常以石人俑中的水彘蜂为食,身子早就被虫蛀空了,若是百姓误食其肉,只怕是要闹出人命来。”
若论“医者仁心”,张门治这份巧思和封门仙可谓是如出一辙,但他此计暗含“治民”之道,却又和封门仙骨子里的慷慨侠义有云泥之别。陈玉楼早就看出来了,段水歧老辣,他的两个徒弟和玉树宫里的这叁位可谓是天壤之别,尤其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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