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午时,光正好。
沈寂溪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摇了摇脑袋又回到了自己破败不堪已成废墟的“家”。
时辰尚未到。
,到了那里你就什么都不会怕了。”姚五娘在疯了四年之后,突然变好了,在她突然变好的那一天,对沈寂溪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一句。
见对方不语,方敬言又:“早知如此,我便不该踏郡城,平白无故的丢了命。”
“你不该来郡城。”章煜侧了侧,避免自己的气息到对方面上。
沈寂溪坐在废墟里,埋着,默默的泣了起来。
郡城有好几千人,比南山、何家湾和詹村加起来好要多好几倍。
章煜嘴角了两分笑意,心果然先前避而不见是对的,只要此人在自己面前一开,便是再大的防备,也都该放了。
你的主人看起来可比你着调多了,沈寂溪懊恼的腹诽。
“溯洄,娘若是走了,这世上便只剩你一人能解血疫了……”这是姚五娘突然变好的那一天,对沈寂溪说的最后一句话。
章煜坐在书案后,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对面的方敬言一脸恼意,恨不得将书案后的人扒骨。
这句话成了沈寂溪此后八年挥之不去的噩梦,这句话就像一个诅咒一样,让他时常夜不能寐,好似八年前何家湾的数百条人命和四年前詹村一百多条亡魂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一般。
虽然没有在睡觉,虽然也没有恶梦,可是这里左右也没有活人,他不了那么多了,必须得哭一哭。
☆、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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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煜一挑眉,:“你确实不该来。”
詹荀抬望了一天空,万里无云,那人说过一日后回来。
就在沈寂溪闷闷不乐的着自己的鼻涕和泪的时候,一个矫捷的黑影在他的背后一窜而过,带起一劲风。
“娘,咱们的家都被你烧了,我还能回去么?”十岁的沈寂溪,抱着不再疯疯癫癫的姚五娘,好像重新回到了六岁时的模样,但是他依稀知,他回不去了。
“染上疫症的人,已经接近一千人了。”方敬言的声音即使是生气的时候,也温依然。
就在沈寂溪埋专心致志的痛哭之时,他拴在木桩上的突然一声嘶,缰绳被拽脱,然后它不顾一切的向着来路飞奔而去。
方敬言闻言一愣,随即起隔着书案一把拽住对方的衣襟,将对方拉近:“你再说一次。”
沈寂溪顾不上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狼狈的在后追了几步,而他追了几步的功夫,那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明明什么都没,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