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沿着山一路来,双手扣于腹前,一步一慎,裙角浮动之间,优雅如仙。她行到魏钊面前行了个礼。落到那一双扣握在一起的手上,神依旧自若。
“你怎么看来的。”
程灵笑了,“你起来。你既此生无心与他,就不要再伤他,我不想再看到他为你,受大陈的折辱。”
殷绣站直,“是,殷绣对知都,此生都只有亏和愧,只求还恩。”
殷绣垂眸,“是,殷绣日后,绝不再牵连刘知都。”
“您为官家思虑良多。”
“嗯,过去。朕要陪母后上一香。绣儿,你可往上再行几步,落英上是广玉兰,此时新败,正应路之名。”
殷绣的手轻轻抚上白石栏杆,前面玉兰树已少,风中送来松柏的雅香。顺着石栏望去,就见崖边平台上,宴开十三席,人来往其间,杏木桌,磁州窑鹧鸪斑的茶摆开。再一回,山门车云集,青山白衣相互印衬。
“那夜载荷送来的披风,婢明白,您从前是如何恪守礼教之人,断不会这样的事。”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程灵耳立刻充了血,她原本以为心事被说穿,自己会羞愤,毕竟她曾言殷绣作践于阉人,然而,在殷绣清灵的声音中,她却觉得肩膀猛地松了来,好像日后都不用直脊背来端庄行一般,无比松快。
“我要你恩都不能还,只断了他对你的心,剩的,我来替你还他。”
殷绣垂,并不应她的话,只:“婢陪圣人再去看看宴上的茶吧。”
殷绣停脚步,屈膝向她行了一个礼。
“是。”
“圣人可知,这有多难。”
程灵命珠灵和载荷远随,殷绣便伸了一只手扶她。
“前面是落英了,太后娘娘已大雄宝殿,问及官家,官家要过去么。”
寺中行佛礼,见君王不行跪不磕,是以山上来的僧侣,见他二人也都只是合掌侧让。是时一行僧人行过,前面一个月白的人影。
程灵与殷绣一送魏钊离开。人行远后,程灵方开:“我看见殷茹了,你与她得并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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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灵低看她,“你想错了,我说过,魏钊是贼,我才是主。人前识礼,只不不愿意父亲姓名有损。”
顿了顿,“她是你妹妹,我怎敢唐突。”
落英上未成泥,白若铺雪,上雅香与人关联,二人每行一步都不轻不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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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怕,徐牧的手还会伸到我边人中,今日的茶与,我一一亲自看验,徐牧能得手一次,绝不会得手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