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柳态度比平时消极,道:“对方留下血迹的可能性不大。反正是病急乱投医,查吧。”
dna室主任张晨接到电话,来到物证室,接手此事。
汤柳闷闷不乐地回了法医室。
侯大利道:“汤柳情绪不太对啊,以前挺喜欢笑的,工作积极主动,今天一点笑容都没有。”
小林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汤柳家庭出了点小问题。她和男朋友准备结婚,男方家长不喜欢汤柳的职业,准备把她调到阳州一家司法鉴定机构,工作单位都联系好了。”
侯大利眉毛挑了挑,道:“看不起女法医,这种家庭心胸狭隘,不要也罢。汤柳从省厅回江州就是为了家庭,现在怎么又要调回阳州?”
小林摇头道:“具体情况不知道,应该是男方解决了问题吧。”
dna比对结果还未出来,侯大利便要参加案情汇报会。省公安厅工作组由刘真副总队长带队,带有法医、痕检等相关人员,另外还有老朴等经验丰富的侦查员。会议开始前,老朴拉着侯大利来到隔壁房间。老朴拿起专用折扇,扇几下,又“哗”地合拢:“神探,卡壳了?”
侯大利道:“案子线索很多,犯罪嫌疑人就在眼前,暂时没有取得关键性进展。”
老朴道:“省厅成立了命案积案专案组,已经在湖州成功侦破了第一起命案积案,随时欢迎你过来。专案组还建有技术组,葛向东是技术组成员,你过来,老战友可以会师。”
侯大利道:“师父朱林退休后,开始追踪杨帆案。在杨帆案没有水落石出前,我不会离开江州。”
老朴用扇子敲了下侯大利头顶,道:“你真是倔得可以。这个话题暂时放下,谈谈碎尸案?”
两人正在讨论碎尸案,汇报会开始了。
第一个汇报案情的是重案二组组长苗伟。苗伟成功地抢到纵火案,没有料到啃到了一个硬骨头,迟迟未能破案。他拿过投影仪摇控器,调出卷宗,向工作组汇报。
火灾现场的三具尸体惨不忍睹,烧成木炭状,为了查明死因,必须解剖。尽管是看解剖视频的画面,浓重的气味还是透过幕布扑面而来。在场之人都是一线侦查员,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尸体,但看到那一具小小的炭化尸体时,还是不忍直视。
两具成人尸体内部都没有附着烟灰炭末,说明在起火时,两名成人已经死亡,而儿童的气管内壁有烟灰炭末,喉头水肿,黏膜充血,结合儿童头骨上的伤痕,说明儿童受重伤后没有死亡,是死于大火之中。
苗伟在讲述法医结论时,侯大利有些走神,思绪又回到碎尸案。刚才重查物证时,他反复查看了牛仔裤裤脚和膝盖处的磨痕。磨痕很新,大概率是在死亡当天与人搏斗时留下的。这些新磨痕说明许海与对手进行了身体上的纠缠,还被对方压制。有如此武力之人,四位受害人家庭中唯有曾经是高水平运动员的杜耀或者杨智。
随刘真一起到来的主任法医杨浩开始询问尸检细节。
侯大利望着幕布中的尸检相片,继续走神,想起了杜耀虎口的伤痕。在高清视频中可以看得很清楚:杜耀的虎口几乎被穿透,伤口最深的三处极像牙齿印。
一个疑问升起:“许海身上的抵抗伤和蓖麻毒素明显有矛盾,蓖麻毒素是许海在房间服用,服用后肯定会在极短时间发作。房间整齐,没有搏斗的痕迹,这意味着双方较量是在室外。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凶手在室外制服了许海,带许海进屋,强行喂服蓖麻毒素。但是,凶手还得提前用安眠药控制许崇德和段家秀。这种操作难度太高,而且毫无必要。”
侯大利正在脑海中推演抵抗伤和蓖麻毒素的关系时,二组苗伟汇报结束,由三组李阳向工作组汇报报复杀人案的侦办进程。
很快就轮到侯大利汇报碎尸案。侯大利熟悉案件,汇报得极有条理,详略得当。在汇报结束时,提出了自己对抵抗伤和蓖麻毒素关系的疑惑。
来自省厅的微胖法医杨浩道:“我打岔一下,你刚才讲到正在由dna室做受害者衣袖上的米粒状血迹,结果出来没有?”
侯大利道:“dna室正在抓紧做,三点左右出结果。”
微胖法医杨浩是山南省公安厅物证鉴定管理处法医病理损伤检验科主任法医师,在业内大名鼎鼎,追问道:“既然你怀疑许海或许咬穿了凶手的虎口,那对口腔做检测没有?我看了尸检报告,是汤柳做的吧,你来说一说?”
汤柳曾经在省公安厅挂职,正是在杨浩领导下工作。杨浩平时对人和气,在工作上则非常严格,容不得一点沙子。汤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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