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就是整个监控的结束点了,定格的照片被向小园放大,放大。睡着的男子表情安详,去除表情的浮滑和眼中的奸诈,看上去是位帅气年轻的小伙子,如果不是追踪,恐怕无法相信这么稚嫩的外表能背负动那么重的苦累。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向小园轻声叹喟道。不过,对于故事她却没有深究的好奇了,因为每一个草根的背后都有着辛酸的故事,总有倔强的在拼命扛着生活压力,想打拼出一片天下,可惜幸运者总是少数,多数都会被生活打击到体无完肤,最终画上一个绝望的句号。
这一页,她翻过了,不再去想。
车前置显示屏上,惠民街公交站,挤攘上车的人群里,能看到高个子的包神星正打着哈欠。王雕个子矮,被人群遮挡住了。公交关门启动,后车里,程一丁缓慢跟上。这个时间点,快到早高峰了,他跟得比较紧,备选方案是万一车流太挤,副驾的陆虎会徒步追上同乘公交。
“这俩货真贼啊,从哪儿冒出来的?莫名其妙在新庄出现了。”陆虎打着哈欠道,一夜无用功累得够呛。
程一丁被传染得打个哈欠,说道:“我跟贩毒的都没这么费劲过,原来觉得向组长年轻,经验不行,这嫌疑目标挑得有失水准,现在看来啊,这个傻雕不简单啊,能扛过刑警队的审讯没露口风,绝对不是一般人。”
“那没准他知道的就不多呗。”陆虎道。
“他是装傻啥都没说,总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吧?”程一丁道。
“案子也不重啊,就拉了一车三无产品。”陆虎道。
“可关联的案子重啊,那趟诈骗洗劫了两千多个中老年大妈大爷,赃款有一千多万去向不明。王雕交代的收货人都没落实,只能判他个非法经营罪。”程一丁道。
“我都听说现在有专业替人扛罪的活儿,按月计酬,月薪比咱们只高不低,很多诈骗案涉案公司的法人就是这种角色,坐牢居然也能被人演绎成一种赚钱方式。”陆虎道。
“看,你也觉得傻雕像这类人吧?”程一丁反问道。
“不,我希望他是真傻,否则那种专业扛罪的,我们真对付不了。他们干的就那么点事,既认罪又服法,你能怎么的?关键节点他一声不吭或者没接触、不知道,我们根本没治。贩毒吧,重罪,哪怕零口供也可以从重处罚,这小毛骗的,没办法啊。”陆虎道。
“天网都有疏漏,犯罪的网,就不可能没窟窿,咱们没有找到突破点而已……咦?这不是去中州北站的方向吗?”程一丁愣了。车跟着上了江山路,江山路的终点就是中州北站,而他们,就是急急火火从中州北站来的,这可叫脱裤子放屁了。
“那不巧了,娜娜和大邹正好还在那儿呢……等等。”陆虎观测着两处下站,没有见人下车,这才呼叫着北站两人。
这时候北站两位正在站外小吃摊吃豆浆油条,娜日丽哭笑不得道:“你说咱这运气好还是不好啊?瞎折腾了一夜没收获,大清早的,丢失的目标自己来了。快吃。”
“怎么办?是不是要离开中州?要是离开,那咱们得请示跨区啊。”邹喜男道。
“等等,老程有谱。”娜日丽道。
两人匆匆吃完,各自分开。邹喜男站外守着,娜日丽站门口等着。过不多久,果见王雕和包神星一摇三晃地从公交站点往车站里踱来了。
“两人都没有行李,空手。四点钟方向,娜娜。”邹喜男汇报。
“看到了。”
“我绕另一个门进去,注意他们的意图。”
“收到。”
两处盯梢换着位,盯住了浑然不觉的王雕和包神星。这两人来此的意图,还真不好揣度。如果真要出行,恐怕得随机应变跟着走了。
坏了!娜日丽刚闪身,看着王雕和包神星进了大厅,突然想起那个叫“十方”的还睡在里面,这光景可真是冤家路窄。要是两方照面,那就麻烦了……怕什么还就发生什么,恰在王雕两人进站的时候,斗十方揉着眼睛在座位上给吵醒了。他活动着胳膊腿,睡眼惺忪地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应该在这儿待熟了,对公共洗漱的地方很熟悉。
这时候,贼眼奇尖的包神星一把拉住了王雕,紧张而惶恐地指指斗十方,问:“雕哥,你看,你看……是不是昨天抢咱们那家伙?”
“嗯?妈的……不是冤家不碰头啊,这么巧!”王雕看看四周,似乎没同伙,他似有明悟,自言自语了句,“吃铁轮的,怪不得典口这么熟。”
“吃什么铁轮?”包神星问。
“就是火车站一带骗的,抽奖、卖药、丢包……‘风马燕雀金评彩挂’在这一带混的最多。”王雕小声道,一直观察着,似乎在找斗十方的同伙。
包神星可不管这些,恶狠狠地提议道:“他一个人,堵厕所里干死狗日的。”
“我手机得拿回来,上面有好多信息……干!这个点他们不扎堆。”王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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