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不知为何第一时间想到了曾经她无法预言的王九那已经被挖掘出来的背后历史。
苗人山,祭祀,老太太,坚持。
王九本就是一个不确定性极端强烈的人,或许,也有可能未来不是“人。”
那么这次归来的,又是谁呢?
想到这种可能,沈绾莫名悲伤。
大预言师这个职业听起来厉害,其实有一个职业隐患——知道的秘密太多,好像参与了对方的故事,感受到了对方的喜怒哀乐,何其危险。
她为何要为一个不熟的人难过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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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有些凝固了,好像空气被一下子抽走,同一时间,诸温泉池的温泉源头被抽走了一条条水流。
众人下意识抬头要去看在几乎凝固的空间中游走汇聚而来的水流,却见到天空乌云盖顶了,隐约可见无数条呼啸窜行的阴影,乍一看跟鬼影御空似的,森然可怖。
不少人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几出于倔强跟自保式想要打破这样的气氛,甚至去阻断这些水流,但气氛几令人窒息,更让他们恐惧的是——他们好像动不了了。
天空阴影笼罩了他们,他们感觉到了体内的沸腾,也感觉到在这样的沸腾下,滚烫的血水沿着本不该有的轨迹破体而出。
包括柳无刃,包括秦非空,甚至王树,包括罗伊,包括所有人。
不止是温泉池的人,从温泉池开始蔓延,几十条街,十万多人,都被抽出了一条血流,如同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它们以纤细拉长的姿态,以最美感的直线轨迹游走空间,最终进入了某个房间中。
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在被抽血的过程中,王树抽空回了小群里林风眠等人一再询问是否真的是自家大领主的问题。
“没错,是她,我用我身上的两百斤肉肉确定。”
这被抽血的酸爽感觉,太特么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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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城中唯一的一座山中,塔楼高耸,顶端本盘坐着的一个光头男子,老态,白裟罩身,在十年如一日的坐思中睁开眼,转头看向城中一处。
似有低喃:“为了逃避时空的追杀,无限血洗自身,好残酷的心性。”
“可是“她”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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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盖顶如千里昏鸦,万千血流汇聚,生根发芽,血洗躯体。
这个过程持续了9分钟。
9分钟,像是卓别林的黑白电影,看着很震撼诙谐,其实总有一种隐晦的现实残酷主义。
闭着门是现实,开了门就是残酷。
比如此刻,众人终于回神,且感觉到自身因为失血而虚弱眩晕的时候,门忽然被缓缓拉开了。
门跟门套轨道之间轻微的推拉声响,其实是最钝的锯子,一寸寸磨着心尖最娇嫩的血肉。
然后,他们看到了王九。
一头青丝随意披肩,浑身湿润,身上搭着男人宽大外袍,款款单薄,面色却是淡淡,抬眸看来一眼,这种淡淡被直接浓墨重彩添加了一笔极端深沉的意味。
就好像肤色的苍白跟她眼底仿佛新磨出的墨光色皎染。
黑白离间,不分彼此。
也好像她半张脸还有许多伤痕尤在,但又在他们肉眼之下迅即修复。
他们好像亲身见识到了一具完美躯体的重塑。
震慑中,她开了口,刚修复,喉咙可能不太适应。
有些磨砂质感。
“刚刚,是谁想替我疗伤?”
众人惊惶,一些人惊恐,但未有人回答,因为几个忍者几个隐匿了又被中央高手逼退的那些人在顷刻间抽取了所有血液,他们的躯体从肉到皮也只剩下了软趴趴的皮,落地堆一起,看着触目惊心。
山河表万里,杀人如呼吸。
而抽取了他们血液的王九从肉到皮,终于封修完美。
连唇瓣血色都莹润饱满。
王九微偏头,双手环胸,拢了谢律给了那件松垮外套,道了一句收尾。
“谢谢了啊。”
轻飘飘的,是魔鬼趴伏在床头,在沉睡的你耳边轻轻吹的一口气。
蛊人入噩梦。
第九区等日韩与会之人以及第三区个别势力吓得腿都软了,脸色比白纸还白,齐齐用蹩脚的中文虚弱回应不客气...乖巧如斯,生怕王九大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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