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进入亭内,看见江洐泽,他便回过头,与陈管事道。
"路你已带完,可以退下了。这里都不需那么多人服侍,其他人可以带走。"
陈管事听见他的话,便有些犹豫。他偷睄江洐泽一眼,见他暗暗点头,才道:
"是。待会小的让人奉上糕点。"
当陈管事回过身,步出数步之后,待步到春花的身旁时,他的步伐明显有些停顿,他向她打过眼色,然后才用正常的步速,带着一群人离开。
这时,只留下江洐泽,春花,那位世子爷及他的侍卫在椹灆亭。
春花收到陈管事的指示,便入亭内伺候,悄悄地垂立在江洐泽身后。
那位世子爷微笑着看陈管事慢慢远去的身影,当然他亦把刚才陈管事的小动作看在眼内,他不以为意。便走到江洐泽身旁道:
"陈管事,真是细心的人。"
江洐泽听见,不理他说话,直接问他的来意。
宗世子,你来作甚么?
来看你啊!
宗世子,名经灝,年有十八,在二年前被请封世子。他把一隻手伸到江洐泽的眼前挥动着。
可真是成为瞎子了!
"笑话看完,可以走了。"
"那又甚可以。我刚入门,连茶水亦没有喝过。而且,你知的,你的笑话即使我多看几回,亦是不厌的。"
他道完之后,便狂笑着,笑得十分张狂,亭外十步路都可清晰听到他的笑声。适时,婢女来奉上糕点及净手的毛巾,当所有事办妥,她们退下。他顺势来到江洐泽的对面坐下,有一婢女看见,便为他添上一杯茶水。
"啍。你亦不怕会笑烂肚子。"
"哈!哈!哈!可给我笑时,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宗经灝用婢女递过来的毛巾净手,并喝上一口茶水,拿过一块糕点,咬上一口,馀下的拿在手中,才抬头看向江洐泽。这时,他才注意到春花,看见她垂头惜心地用毛巾为江洐泽擦抹双手,而他并没有拒绝,任她握着他的手,彷似这些都是自然不过的事。曾经,那位克守世道礼法,持有世家子弟风范的江叁爷,现下,任一名婢女握着他的手效擦巾之劳。
宗经灝很想知道,是失明让他失却往日的清明守礼,还是别的事让他一改往日的风范。
待处理完毕,她又半弯下身,一一告知他有何糕点,得他点头,才把一块放到他的掌心内。中间,她的手要溜走时,他的手是呈半握着情况。
宗经灝看着,看着,饶是富味地托着头,把刚才馀下的糕点往嘴里送,嘴嚼口中的食物,轻敲着枱面,勾起一抹笑意。对于他俩的关係,他早已透过那些风言风语的谣言捕捉到一二,所以对于今日有一个她的存在,立于他得身旁,他是不感诧异。然而,今日,宗经灝一见他俩的相处,却是有另一番体会。那些谣言既不能尽信,又不是无风不起浪的疯言。骤然,他萌生一个念头,他这位同窗可是已经沉醉在温柔乡里了。
宗经灝开始认真打量春花,愈打量,他发现一件有趣之事。他不是未晓房事的懵懂少年,反之,由于他的身份及背景,明里暗里都有人带他逛遍各式各样的场所,家中长辈亦为他挑选姿色各有千秋的通房,故,他一看到春花,便多了一份揣测。
正经的通房要勾引主子,都不会如她般,不穿内衣恣意地在府中行走。夏天炎热将至,秦国虽未到民风保守,要妇道人家一步不出家门之事,有些穷困人家都会让姑娘由家人陪同下,为生计,四处奔波露面。所以,姑娘穿衣单簿轻衣为主,亦未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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