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酸软,腿酸腰酸嘴更酸。
玉伶裸身趴在那张长矮凳上,冲刷而下的水溅至情冷冰凉的皮肤,凌乱的发丝散至地面,已经由冷转热的水也好似暖不了她的身。
并不属于她身体一部分的精液被推挤出体外稍许,她能感觉到像是月事期间下坠从而流出的一大团污血。
不知为何,她只想哭。
玉伶转而捂住脸,泪水在这一瞬间渗出指缝。
水声稀里哗啦,她没指望这水声能把她的哭声掩过去,她只是忽然忍不下去了。
陈一乘在此时把玉伶抱起来,让她横坐在自己腿上,又把她额前的发丝拨开,只见那双美丽的眼睛都已经哭肿了。
“何故要哭?”
“是我让你难过了,伤心了?这般委屈?”
玉伶别开头不去看陈一乘眼下带着些许柔情纵容的目光,咬牙想把泪憋回去也还是收不住,干脆地哭嗓道:“军座,军座……”
“这样我会怀孕的,我不能……呜……”
陈一乘把玉伶拢入怀里,环住她瘦削颤抖的肩,沉默半晌,轻拍她的背。
等她平复了些,低声回道:“陈家难道还养不起你和几个孩子?”
“……还是你在担心我不会给你一个名分?”
陈一乘说的确实是一个女人会在乎的东西,他都考虑到了。
可这些都不是玉伶在担心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见玉伶不出声不回答,陈一乘继续道:“我既然之前说过会娶你,那就不是诳语,会说到做到。”
他的语气平静且沉稳,好像完全没有担心玉伶的过往会对陈家或者是他的军长身份带来什么影响。
或许他早就考虑好了该如何解决这些麻烦。
无从得知。
他应和江雍一样会算人也会算心,更懂得选择于自己而言更好的。
那为什么……?
玉伶的泪愈发收不住。
管他是甜言蜜语,还是情欲里余留的飘渺温情,他对她已经够好了。
她能把夜蝶的事情和他说吗?
她能去赌一把他的心,赌他可以为了她去蹚夜蝶的浑水,甚至可以为了她去搅合东国使馆或者港商黑帮的事吗?
要真能如此,她十辈子过来全给他做牛做马又何妨。
事实便是——
她没那么重要。
女人于一个握权的男人而言,家世可以助他仕途平青云,外貌最多锦上添繁花,可有可无。
长得比她娇比她媚的女人多了去了,有一朵花就可以在兴起时有两朵叁朵,谢了厌了换掉就好。
只怕到时候连个葬花地都没有,要是他绝情到只让狂风吹她去了,尸骨没存到悄无声息,那真真是什么都落个虚剩个无,全是她的一场空。
如此看来……
她手里正攥着江雍想要的东西,那她和自己老板的交易不是比陈一乘本就抓不住还会突然变脸的怜惜要可靠百倍吗?
更别说要是跟了陈一乘,她还得日日夜夜面对一个想要剜剐她的陈一瑾。
不过现下他既愿意对她好,求他些无关紧要的事应是十拿九稳。
玉伶在陈一乘怀中轻轻点头,回道:“玉伶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底子,劳军座淘神费心,是玉伶配不……”
陈一乘打断了她:“没必要自轻自贱,不要再说这种话。”
他甚至抱着玉伶起身,让她在水下润湿发丝,取了香波给开始给她洗头发。
玉伶闻到这个味道就知道是洋货,想着陈一乘应是有些少爷架子在身上,也早已用惯了贵的,只是不比陈一瑾那般时刻嚣张外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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