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沛的别墅和房地远在城外,平日里他大多歇在港口边的落脚地,有几处房产。
许是这次伤得不轻,并未归家,就近回了港口附近的一间公寓。
江雍带着青莺进门转进卧室时,房间里只有一个刚帮他换完纱布的上门医生。
瞧见谢沛半坐在床上,光着上身,成条成淌的血迹要干不干的。
腰际则缠了厚实的纱布,右臂处的同样包扎着,隐约能从白里看出几丝渗血的透红。
谢沛朝青莺的方向看过一眼,然后转头命那医生把窗帘掸开一些,窗开大一些。
声气并不洪亮,唇色眼见着发白,想来还是失血过多,又于海上拖了些时日,伤到了。
床边换下来的一小堆带血纱布还没来得及清理,浸得深褐乌红,房间里的一团腥气仍未散尽。
江雍让青莺帮着医生清扫,再去遵医嘱拿药煮药。
而后顺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于床前,寒暄问候几句。
“叫青莺在你这里留住几天,看顾你的起居。”
谢沛在试着活动自己的左手,拿床边水盆里的温毛巾擦拭身上干涸的血迹,回道:“都是刀伤,不流血了就行,没那么多说道。”
江雍只劝:“女子心细,留一个来端饭跑腿,擦身换药也使得的。”
谢沛把浸红的毛巾扔回水盆里,靠在床头,又一次看了眼门口的方向。
才知江雍是真的就只带了一个女人过来。
还不是他想的那个。
谢沛心直口快,了当问道:“……伶子跑到哪里去了?”
“我的人今天去她的住处没找到她,管账的也说她好久没去拿钱,怎么过活?”
他说到这里,才把视线移回到江雍面上,意有所指:“……我走之前你说会看着她的,江哥。”
江雍沉默片刻。
回道:“她在陈一乘那里。”
室内又陷入间断的静默中。
还是谢沛先起了话头,就算声音比平日里轻了些,仍能听出他的讽意:“江哥这是……”
“把跟着我的女人卖了?”
“是伶伶自己的意思,她跟去的。”江雍把青莺招过来,让她把床头的水盆里的水去换了,“今早打电话问了陈一乘,他也不放她。”
谢沛不信。
他当然记得在渠县接玉伶的那个雨天,她一见到他就哭得惨惨兮兮,涕泗横流。
撑着伞都似是被雨淋了个面目全非,连连委屈的劲头活像是受了什么虐待。
要说是陈一乘抓她不放,他是信的;
但要说是甄玉伶自己要去的,他就是第一个绝对不信的。
“江哥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顶用?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叫旁人抢了?”
“阿沛,我但没必要骗你。”
江雍自是听得出谢沛的讽刺,继续道:“过段时间我就去接她回来,送她去北宁上几年学,再做打算。”
谢沛不答,攒着的眉明显见来不悦不喜。
伸手来便想从床头拿烟,江雍把却把烟盒拿开了。
“养伤不抽烟。”
江雍训了一句。
谢沛便甩手看向窗外,末了才问:“江哥这是何意?”
“在渠县说好了让她跟我,她的事不再归你江雍管,现在你为了什么把她送给陈一乘我不知,可你甚至还要对她以后的事干东涉西,当我吃干饭的?!”
谢沛的一通话连带着音量都拔高了许多,一口气说完似是想咳两声又生咽了下去,板着脸不再言语。
江雍无奈,只能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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