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还说老生常谈呢,还不糊涂,「二胎都开放了,还跟我打岔?你妈就
老打岔,全都跟我打岔。」「哎呀,又不等着生孩,着啥急。」「这叫什么话
,都四十了,总得先把女朋友带家来吧,今儿还你妈生日呢。」
书香搂着她说现代女都喜小鲜,谁还喜大叔啊。李萍一脸诧异,说
完那就不结婚了,又:「到底谈没谈对象?」书香告儿她谈了,「人家女方说
了,结婚也不要孩。」
李萍张结,缓了好一会儿,她问老了怎么办,朝一旁的灵秀和云丽摊起
手来,「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不成搭伙过日了吗。」
灵秀朝云丽吐了吐,把脸扭了过去。云丽先是「哎呀」一声,而后说一
样了还叫年轻人嘛。李萍说老大像他这会儿可都快当爷爷了。云丽说会儿结婚
不都早么,现在提倡晚婚晚育。李萍左看看右看看,说晚个三五年还不行,这都
四十了,发小们的孩都多大了?云丽呲呲笑着,没理会,转过来和灵秀使了
个儿,她说也应该跟你一样打个红嘴。灵秀拉起她手,说是委屈了自己,
不都是因为照顾我吗,「其实我倒觉得你这自然更好看。」正说着,瞅见沈怡
打对面走过去,李萍也在书香咬过颜颜耳朵后被搀回到座位上,灵秀告诉云丽先
去一,持起酒杯就又走了过去。
书香晃着红酒杯,跟俩没先说楼底的事儿,而是说起了焕章。他说这些
年就属焕章看得最透,活得也最轻松,「我是越挣扎越累,成了逃兵不说,还自
怨自艾庸人自扰。」抿了红酒,他打灵秀手里接过酒杯,给续了一些,又问沈
怡喝什么。沈怡说杯没拿过来,笑着跟灵秀说:「论光,谁也不如你们娘俩
看得远,是不是?」这话像是自问,还说听你妈讲,西方人就没那么啰嗦,也
简单。灵秀笑而不语,端起酒杯也抿了。书香说《宰相刘罗锅》里的前奏简直
太有韵味了,娆唱的也好。他说二十年了,尽现在手机啊自媒啊非常发达
,却没了那觉——他说念大学时缺的就是它,庆幸的是后来又找回来了。沈
怡说他越说越玄乎,也不知说的是啥。书香笑着举杯朝不远的云丽晃了晃,余
光中自然也照见了角落里的杨伟,「看山是山的境界没有杀猪刀是不行滴,要不
,怎么难得糊涂呢。」
沈怡说哪有真正的难得糊涂,有的话不跟刀断一样了吗。灵秀问她怎没
拿酒杯过来,轻启朱,手里的红酒就也晃了起来,「这辈啊,都不易。」她
斜睨着也挑了一儿,又把目光定在沈怡脸上,说活着跟踢球一样,跑来跑去
就只为能个球,「都耳顺之年了,还能有几个少年时呢?」
碰的目光,仿佛瞬间回到了过去。小业主家的女儿都能混上自行车骑,
这在当年简直就是奇迹。父亲说幸好多年前在老家置办的田都上了,又时常
接济邻里,不然,真就给你砸得稀烂了,「你老师家的老大要是没结婚该多好。」她问父亲提这个啥,难不成还想把女儿说给人家小老婆,「我才多大,
你舍得吗?你舍得我也不乐意啊。」这几年,们陆陆续续都打陆家营嫁去
了。二哥和三哥还在为返城着努力,而四哥早已没想法了,用他的话说留老家
更好,回去没准儿还把你抓起来呢,「咱城里的铺和房还有吗?」他不想再
说了,他说得去辛家营找学军去了,商量明儿去哪打草呢,还扒拉灵秀一,「
去梦庄正好跟四哥顺,走吧。」会儿学校已经停课,学生们和老师要么东窜
西窜,要么就是加到游行队伍里继续东窜西窜,好在老师又重返了工作岗位,
于是她和沈怡就成了梦唯二的两个还在训练场的学生。
某个初秋午,老师除了提溜只野兔,还拿来一瓶白酒,说完不用训练,拉
起二人便朝辛家营的菜园奔了过去。宿舍门前的草比人还,架起劈柴时,瓦
片上又多了两条被剥了的虫。
酒倒茶缸里,香已经四溢,灭了火,她把兔撕了来递给了灵秀和沈
怡,笑着了支烟后,她说俩烟也会了吧。其实老师人非常好,尽训练场
上很严,但就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而言,先士卒了都,当学生的掉链就太对
不起她了,是故每次挥汗如雨时,都咬牙持着,不让她着急上火,「俩都是
好苗,最好都能咱县里校队。」这会儿老师都当了。斜浸上梢时,
灵秀就坐在了车后座上。她搂着沈怡,说跟今儿去梦庄住一晚上,因为明儿还要
一起去县里,后儿再去老师家,一直到岔才依依不舍作别。小树林里一片幽
静,起伏在坟场的伊河蜿蜒淌,听怡说攒了五块钱,灵秀问她都想买啥
,怡说给你买条裙,「碎的,好看着呢,都不用搭布票。」「你都还没穿
呢。」「谁穿不是穿。」「要么咱俩还倒换着。」路起起伏伏,笑也打林里传
了来……
「前一阵找他表侄儿,老说手里有什么东西,连焕章都找了。」
书香说就看见一张弥勒佛,没看见别的。他说上来前儿跟老四代了,让表
嫂放心。灵秀拍了拍沈怡胳膊,说别的都是次要的,她的意思还是让孙媳妇儿接
着去试,她说去年浏览网页时看到陈明就成功了,「咱又小她十岁,肯定
也能成。」
沈怡说现在是有病投医,还说大鹏烟酒都已经戒了,因为这事儿又重新拾
掇起来了。书香说难怪呢,他说昨儿吃饭还说大鹏来着呢,「当时我妈正过来,
就没再提。」而后讲到泡澡,他说撞见大鹏媳妇儿时还琢磨呢,心说怀着咋还
来蒸桑拿呢……
恰逢周末,又是开业庆典,昨儿晚上一直喝到午夜。焕章赤着上,说喝
多喝少都无所谓,就是想在一起多待会儿。浩天也已光起膀,说可不么,继而
他说过年真是越来越差,又不让放炮,这他妈叫过年吗。鬼哥也骂街,说打去年
开始,厂开了关关了开的,之前晚上还能偷着作,这回,人家过来直接查电
费,「你妈个的,还真绝。」还是鬼哥,他说买的炮跟礼弹都河边放的,放
完了赶就跑,「大爷在泰南时怎就没那么多幺蛾,现在,净他妈扯淡了。」
连大鹏都忍不住了,城际边上的狗馆多火,他说这会儿全他妈关了,还上电视
台了呢。还有烧烤——往常五半摊也都不让了,开始还电话通知你呢,这
前儿是半面不讲。
焕章说你别抱怨了,混不也比这些人吗,起码旱涝保收呢还。随之,扭过
脸来问起杨刚年龄。书香说六十七了,二线了也,他说去年就听说整顿,自行车
厂不也挪了,说到这儿,他说还故地重游开车去边转悠一圈呢。防空倒还在
,不过辛家营的防空已经没了,辛家营也没了,和对岸原本是蔬菜基地的大棚
一起变成了树林。还有咱梦中,他说翻盖成教学楼了,变化真大,不是因为有
工贸街撑着,都快不认识了。
浩天端起酒杯磕了饭桌,说完敬三哥一个,扬脖了。书香拾起绿萝卜给
他扔过去一块,说以后自己要是没饭吃了肯定去找浩天混了。浩天说三哥你拉倒
吧,他说在开发区打工时还是听三哥建议才开的洗车行,后来又组建保安公司,
「我跟焕章都说了,再看不见人就直接上大爷那问你地址去。」书香说当大哥的
怎都这么豪,比老四云涛还。云涛说三哥你快别提我,我算个,我现在都夹
着尾人了,「要说还是你跟顾哥看得远。」就这会儿,焕章宝来鬼哥等人
先后都把杯中酒举了起来。浩天嚼着萝卜,说上学会儿穷,吃的也没现在样
多,现在有钱了,反倒越来越空虚。他说不是咱岁数大了折腾不起来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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