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般断断续续通信着——裴泽绍本是可以从密来的,但碍于礼法,怕日后若有不测,会伤了璀错的名声,便从未踏来一步。
从将军府一路走回别院本就不近,她这回又走得极慢,快到别院时,两人的灯笼便都灭了。
她被人抱了个满怀。
等到菡萏开败,那两条红鲤也被璀错生生给养死了,当今京城的局势也在她心间渐渐明了。
说完也没等他回答,只牵了牵嘴角,“给我拿盏灯罢,我该回去了。”
他直视着她的双,语气少见地去,“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她前,朝她伸一只手,想拉她起来,“同岳母葬在了一,是岳丈自己的意思。”
密尽的地上放了一封书信。
缸搬来的第一天,璀错去看荷,手随意往缸沿上一搭,才发现裴泽绍用缸带来的消息——缸里靠沿的位置,被他刻了五个字,“别院有密”,落款是一个小小的裴字。
信是裴泽绍早放在那儿的。
狗早便被封严实了,她被困在这儿一步也不去,外是什么季节于她而言其实并无不同。
其实没多久前,他们之间还有仿佛说不完的话。那时还是初冬,碰到光明媚的时候,她叫人将案几坐凳搬到院里去,而后随便挑一本书册看。有时她还没看多少,宋修便回来了,她也没觉得说了多久的话,暮便重起来。
这日晌午,璀错自个儿到书房里,沿着密走,也没走多远,便到了尽。
宋修环住她,在她耳边低声:“府里的人几乎被皇上换了一遍,我一时试不浅,但总归把你留在府里还不若留在别院里来的妥当。”
凡人忘皆大,是以多数喜将那些不得的事儿揭过不谈。不想就连神君了凡人后,也这般自欺欺人。
池夏见她总闷闷不乐的,叫人搬了好几只大缸来,移植了几株菡萏,还养了两条红鲤。
他大致听说了前些日晏云归的事儿,放心不,兼之宋修一直这般将她困在别院,虽说是为了护着她,但也像是场变相的禁,叫外的人全然不知她到底如何了。
璀错前前后后用了十日,一寸一寸暗暗查过去,方发现了密。
夜幕沉来,这夜无星无月,天空显得愈发寂寥。她看了天一会儿,突然问宋修:“若是那日我死了,你会不会后悔,没再见我一面?”
不过短短几月,她竟就同他无话可说了。仿佛只是一个不留神,两人间便横亘上了些什么,想要开却先觉疲惫。
别院被宋修的人看得死死的,莫说是,就连通信,小厮怕是也会先报一遍宋修。裴泽绍也是万不得已才兵行险着。
璀错心一惊。
宋修叫人给她备了,她去泡了一会儿,换上一素白袍。晚膳却是一也不吃,只安安静静坐在那儿。
璀错闭了闭,虽然从发现怨气那一刻她便猜到这会被怨气腐蚀,但没想到,这已经开始衰落了。
璀错勉笑了笑,避开他视线,应了一声“好”,便离开他怀里,往别院里走去。
在书房,恰是她常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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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错写了回信,也放在密尽。
又走了一段,见着便要到别院的大门,宋修忽然在她后唤了她一声“云归”。
天气渐渐起来,蝉鸣日夜不歇,虽吵闹,却也显得闹些。
璀错避开他的手,自己爬起来,“能合于一坟,也还不错。”
她没敢多留,只将上挡着的石板掀开一条,草草瞧了一,确认是在京郊的某片林里,便拿了信赶了回去。
璀错挑着灯笼的手一颤,脚步略停了停,还是回过去。只是夜太重,她竟看不清黑暗里他的脸了。
最终两人各执了一盏灯笼,一前一后走。夜里的街,还有几分未散尽的萧索,有风自街来,时弱时。璀错慢慢走在前面,她知宋修就跟在她后,两人间却久久无言。
可晏云归的五优于常人不少,这程度她原本是看得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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