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的碎屑落汇识海中, 面上仍没什么表。
他静静望着自己识海,果然,没等多久, 落的齑粉又自动收拢, 问天锥重新凝形来,挑衅似地在他面前一闪, 才隐他识海。
问天锥问世那日,正是谢衍涅槃那日。
他只对璀错, 那日的天雷是天所降,目的是一举抹灭神族——其实对,也不对。
天求衡,若是神族绝迹后, 一个不小心叫堕鬼仍横行世间, 岂不也失了天本意?
是以那日的天雷,也造化了问天锥。
神族陨落后,神躯会化作自己本源的那一源灵力, 滋养天地,福泽三界。而天雷恰在那时劈,将他们陨落后还未来得及四散开的灵力行炼化,问天锥这才得以问世。
如今的问天锥并非成品——它还差了这世间最后一位神君的命。
当年倘若谢衍也死,神族无一幸免,问天锥便能成形,诛尽邪祟,还三界安宁太平。
但谢衍没死。
凤凰神族倾举族之力,护了族里最小的孩,燃尽了肆的怨气。
问天锥只差临门一脚,自那以后,它便藏谢衍的识海里,等着什么时候谢衍死了,它便能他的本源神力,彻底现于世间。
谢衍无声开,不知念了些什么,只见他识海剧烈翻涌开,一浪接着一浪,如同海沸,问天锥无藏,又形来,被他招手间握住,狠狠一。
在自己的识海里动手是极危险的,一个不慎,便要折了修为去。
但谢衍显然将度把控得极好,在能伤了自己前的界限里反复试探,将问天锥碎摁扁了三回以后,问天锥彻底安静来,乖乖躺平在识海里,像件死般一动不动。
问天锥的存在只有谢衍一人知。
或者说,他也是在第二次涅槃以后,方记起问天锥的存在。
他是神族,自打世起,便被族人教导着,要将三界放在心上。他们一族得三界敬仰供奉,受天青睐,自然也该背负起应负的责任。
这也便是为何,在怨气肆之时,神族不惜以陨灭为代价,换三界清净。
谢衍本也将这些奉为金科玉律。奈何当某日,他的涅槃火再度燃起,前一回的恩怨因果重现在他记忆里,他才明白,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好在问天锥平日里还是没什么声息的。只是最近怨气蠢蠢动,隐隐又有当年之势,问天锥这才沉不住气,时常在他识海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