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后知后觉地忙深深欠身行礼,用的还是天宫一脉的古礼,“神君。”
谢衍收敛了些自己的表情,微微颔首,手一抬,司命便觉有道温柔的风将她扶起,又极具分寸地散开。
璀错差点直接扑上去,却被谢衍捏住后颈往后拖了拖。
谢衍眯了眯眼,以一丝神力不动声色地将司命周围探过来一圈——倒不是他多心,就他从前平日里同天宫打的那些交道来看,司命对三界,或者说对上界的上心程度,比他这个神君还甚。这样爱岗敬业的司命星君,什么也没提前交代便暂时辞去职务,不免叫人起疑。
可他探过来一圈,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是以当璀错忿忿地望向他时,他只颇无辜地回望过去,“提溜习惯了,一时手滑,见笑。”
璀错没理他,上前拉着司命的手前前后后看了一圈,长出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受了什么伤,这么一声不吭地就走,害得我好找。”
司命本就是个通透人儿,璀错同谢衍这样一互动,她哪儿还瞧不出两人的关系——何况璀错身上那独属凤凰神族的气息浓郁到令人无法忽视,已是半步迈入神境的修为更是惊人得很。
但司命却恍惚有些察觉,除了方才乍见神君吓的那一跳,自己对他们两人间的关系并不吃惊,似是早便知晓一般——明明她并不知道的。
璀错把谢衍支开,同她聊了一会儿,简明扼要地将她同谢衍之间的事儿讲了一遍,又不放心地问了她好几遍,究竟是何处受阻。
司命自个儿也不知道自己的修为是哪儿受阻,她只是深信不疑地认为自己是受阻而已。璀错提到这个问题,她便要头痛,一来二去的便有些没精神。
璀错瞧了出来,便没再多说,给她一股脑留了许多有助于修炼的天材地宝,又给洞里添置了些用得上的,这才拉着谢衍走了。
两人没急着回神域,在北山溜溜达达地走着。璀错见谢衍好像心情并不太好的样子,叹了口气,“来之前你是因为什么不高兴来着?”
天地良心,她这话问得情真意切——她总得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才好解决问题罢?
谢衍步子一顿,凉凉瞥她一眼。
璀错摸了摸鼻子,小声辩解,“不是,你会生气的地方委实有些多,雷池又宽又广,我跃不过去偶尔踩上去不也是寻常......”
谢衍冲她皮笑肉不笑地牵了牵嘴角,转身抬步便走,璀错在他身侧不紧不慢地跟着,伸手去抓住他衣袖,“阿衍。”
她陡然自侧面环抱住他,踮起脚来猛地亲到他侧脸。
谢衍顿在原地,刚打算矜贵又大度地暂时不计前嫌,便见她指了指自己身后,眼睛都亮了几分,“那儿有只小玄鸟哎。”
谢衍闭了闭眼,尽量温柔开口:“这世上唯一的凤凰你都摸过了,它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小玄鸟,放过它罢?”
璀错坚持:“手感不一样的。”
谢衍的温柔无以为继,“你今日抱了它,往后便别动我真身。”
璀错低头“哦”了一声,就在谢衍将要心软的短暂停顿里,想起来什么似的关切道:“我方才忘记你小时候被玄鸟啄过了,该不会是......还后怕罢?”
不过片刻,方才那只倒霉催的小玄鸟便像只缩头鹌鹑似的被提溜了过来,在谢衍刀子一般的目光里一动也不敢动,任由璀错对它为所欲为。
璀错满足地喟叹了一声,放开手里的小玄鸟,转身抱住谢衍,在他警告的目光里放弃了摸他头发的想法,信誓旦旦道:“果然还是凤凰好摸一些,真的。”
那日北山的阳光好得不像话,晒得时间都懒洋洋的,像裹了一层金灿灿的糖衣。他们慢慢逛了一路,暂时同所有的顾虑分隔开,满心满眼都是彼此。
第55章 一幕幕画面被抻开在她眼……
斯玉对柴房里那只小鬼真的是忍无可忍。
她今年已经十四岁, 早便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兴许是阴时出生的缘故,她从小就能看见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也就是俗称的阴阳眼。
斯玉的父母亲并不是当地人, 是当年逃难途中路过现在的村子,生下了斯玉。一家三口在村子里安顿下来, 却没过上几年好日子, 在斯玉三岁那年, 她父母劳作时出了意外, 双双去了。她算是饥一顿饱一顿地吃百家饭长大的,却同村子里的人家鲜有走动——小孩子口无遮拦,总说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一来二去,整个村子都嫌她晦气,不过是这些年岁上收成好, 出于善意救济着, 不让她饿死罢了。等她稍稍大一点,能靠做些简单的活计养活自己了, 村子里就连同龄的孩子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斯玉心里门儿清,攒下些东西来, 便偷偷给曾救济她的人家里送去。她一个人过得虽不富足,但还算自在。直到柴房里出现了那只小鬼。
那小鬼模样生的好看——莫说是她这么些年来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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