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落在自家臭小上,忍不住慨:“当日这臭小生之时,师兄你还亲来贺过。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只会哭的小团,没想到一眨,就这样大了。”
“明尊者寻我,有何要事?”谢微之连坐起都不曾,漫不经心地问。
明霜寒在这一刻,受到锥心刺骨一般的痛楚。
‘记得。’
她微微垂眸,梧桐树,素白衣袂在空中翩跹,如振翅的蝶。
他的声音低沉,蕴着旁人难以察觉的浅淡温柔。
‘是。’
司擎瞥他一,没有多说。
“的确是大了。”司擎负手而立,语气平淡,“连别人家的白菜,也会拱了。”
谢微之没有想到明霜寒会现在司命峰,他实在,是最不该现在这里的人。
明霜寒早已七断绝,有什么理由,再来见自己这个故人?
谢微之没有犹豫,待她收回手,秋剑灵光黯淡,唯有当它再找到新的主人,那抹灵识才会再觉醒。
天地沉寂,此间仿佛只剩自己一人,谢微之嘴角噙着浅浅笑意,合上双眸。
在她动手之时,被她握在手中的秋剑不由发一声悲鸣。
而在看见秋剑的一瞬间,谢微之的神变得异常复杂。
琼华峰上,谢微之亲手折断这柄明霜寒为她炼制的灵剑,斩断了两人的联系。可她没有想到,在那之后,明霜寒会选择将秋剑修复。
司擎答:“他用的那招分形化影,当是你手把手教的。”
她不由有一瞬的愣神。
秋剑刺明霜寒心,谢微之亲自为这份夭折的画句号。
明霜寒拂袖,秋剑从储袋中飞,剑灵光闪烁,许是知到谢微之的气息,发愉悦的铮鸣声。
明霜寒仰望着谢微之,姿仍然笔如剑锋:“我来,是想将一件东西,归原主。”
执之手,与偕老。
只是那时候,秋的灵光,就再也不会因为谢微之而闪烁。
晏鸣修失笑:“师兄果真好力。”
他这一生,最勇敢的一次,便是握住谢微之的手,主动向她剖白心意。
那是她窦初开,的第一个人,可惜这段最后的结局,堪称惨烈。
修真界对于天才,可并不都是善意。晏平生的天赋,若是叫人早早发现,不知多少人想在他还未大之时将其扼杀。
谢微之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折断的灵剑可以修复,斩断的,也能么?
‘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你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你只是,不我了,是吗?’
明霜寒,本就不是什么善于表绪的人。
直到如今,谢微之同样觉得,她和明霜寒之间,不必再见。
“秋剑,我已经用不上了。”谢微之运转灵力,并指抹去秋剑上自己曾留的神魂印记。
当夜,司命峰上。
晏鸣修闻言,不自在地摸了摸,厚着脸装傻:“师兄何此言?”
晏平生方才被他老爹借走,说他父二人需要来上一番男人之间的对话。
保护得很好,世人都知晏鸣修有个独自唤作晏平生,但却连晏平生是何相貌都不知晓。
“微之。”有人在树,轻声唤了一句她的名字。
抬手一招,秋剑立时落谢微之手中,灵光明明灭灭,表再明白不过的喜。
“明霜寒,你知不知,我已经很多年,不用剑了。”谢微之抬,这样对他说。
秋剑上,还有谢微之曾经烙的神魂气息,明霜寒将其修复后,也未曾消散,仍旧认谢微之为主。
晏平生笑笑,转开话题:“只是师兄怎么猜,他便是我家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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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等天赋,年幼之时,的确应当小心。”司擎评。
谢微之睁开,转向望去,对上明霜寒如墨的双眸。
他本就不是多话的,当日与谢微之在瀛洲秘境相时,多数时候,也都是谢微之说,他静静听着。
明霜寒怔怔地望着她的脸庞,久久无言。
神神秘秘的。
断崖边,谢微之独自倚坐在梧桐树上,双手枕在脑后,静静望着天边淌的星河,夜风微凉,她心一片悠然。
“秋...”谢微之仿佛叹息一般呢喃,指尖抚过剑,“你后来,竟然又将它修复了...”
谢微之不明白。
她本以为,他也同样记得。
见到明霜寒的这一刻,她忽然又想起了当日那些过往。
死生契阔,与成说。
‘往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