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燕满脸通红,伸手到贴身的衣襟里掏出钗子,默不作声地递给了任中杰。
“诸位请看!”任中杰将两支发钗并排举起展示在众人眼前,沉声道∶“这其实是一对鸳鸯钗子,是近年来时兴的新鲜玩艺儿。凌帮主自从和侍芸相好後,送了一支给她,剩下一支就放在自己身边,以便身在异地时能睹物思情!”
孙元福顿悟道∶“原来如此!这样看来,凌帮主临死时手握此钗,并不是想要以此暗示凶手,而是因心系情人而做出的本能反应!但……但侍芸的那支又怎会落入黎燕手中?”
任中杰喟然道∶“侍芸这小丫头素知帮主风流潇洒,想必也没有太将这段感情当真,因此对她那支发钗并不是很重视。当她奉命到迎宾酒楼邀请我时,为了阻止黎燕杀戮盖氏三雄,顺手就将这支钗子当暗器掷了出去,所以就落入了黎燕的掌握!”
黎燕面色凄然,含泪道∶“这支发钗他……凌帮主本是准备送给我的,他还曾详细地对我形容过……那日我藏起这支钗子,本是想将来好好的质问他……”
任中杰苦笑道∶“後来凌帮主的死讯传出时,你情不自禁地戴上它,跑到我的住所哭泣。就是在那时侯,我见到过了这支钗子,可惜直到不久前我才回想起来……”
他叹息了一下,又道∶“想通了这一点後,另一件令我迷惑的往事也豁然开朗了──有一天早晨,我见到唐钢熟门熟路的进出凌大小姐的住所,但她却坚持说从未和他有过来往。那麽这是怎麽一回事呢?惟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唐钢是去找侍芸的!因为她就是凌帮主遗书上指定的第二个女人!”
“所以……”他挥了挥手,用威严的声音总结道∶“我进一步想到事情的真相可能和表面相反──不是那不知名的”第二个女人“要袭击凌夫人,而是凌夫人要刺杀她!”
凌韶芸全身都似落入了冰窖里,双手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着,悲痛和愤怒就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充塞着胸臆。她勉强控制着自己,咬牙道∶“那麽,那晚行刺的凶手是──”任中杰长叹一声,目光缓缓的回视到了凌夫人的身上。自长剑被击断後,她就一直风姿翩然的立在原地,不管听到多麽严厉的指控,她都只是神情淡漠的倾听着,嘴角挂着讽刺的浅浅笑容,一言不发。
“我要杀了你!”凌韶芸忽然悲声清叱,反手拔出一柄锋利的短剑。只见寒光一闪,剑尖就似长了眼睛的毒蛇一样,堪堪扫到了凌夫人的咽喉上。
这一剑也许算不上是完美无缺的招数,可是其中所蕴含的那种不共戴天的仇恨、必杀一击的决心,却足以令一流高手都为之心悸胆寒!无论是谁都不得不承认,这一剑确实够狠、也够准!
但凌夫人偏偏连眉心都没有皱一下,剑光亮起时,她的长袖已经如流云般挥出,平平的轻拂在剑身上。霎时间,凌韶芸只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道袭来,身不由主地倒飞了出去。
任中杰右臂探出,掌心粘住了凌韶芸的背部,将她稳稳的放下地来,长叹着道∶“你杀不了她的……不单是你,恐怕在整个神风帮里,也没有几个人能杀得了她!”
凌韶芸紧紧的握住冰冷的剑柄,怒叱道∶“我不信……”
“你最好相信!”任中杰打断了她,淡淡说道∶“死在她掌下的人已多不胜数∶蒋舵主、傅老前辈、白衣八剑婢……甚至,你的父亲凌振飞……”
“你说什麽?”凌韶芸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脚底,失声道∶“我爹爹……也是被这个贱人杀的?”
任中杰不答,缓缓的向凌夫人走去。他的步子虽慢,但却沉着、坚定、稳如磐石,直到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她那芬芳的香泽、甜美的呼吸都已清晰的飘进鼻端时,他才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你并不想杀死自己的丈夫……”他凝视着她梦幻般的漆黑眸子,声音里彷佛也带着浓厚的伤感∶“虽然,结婚以後的生活并不圆满,空闺寂寞的孤独常常使你午夜梦回、独自垂泪,可是,你却从来也没有生起过背叛丈夫的念头,因为你的内心依然是深深的爱着他的。”
“你总是在忍耐,忍耐他的到处留情、风流好色……但是有一天,你无意中发现最亲爱的丈夫居然会和侍芸──这样一个出身低微的婢女──好上了,而且还准备让她分享‘赤焰遗宝’,这下,长久积蓄的委屈和愤恨终於爆发了……”
“女人一旦被嫉妒嗜咬住了心灵,做出来的举动往往是疯狂的。你在恚怒中下定了决心,要毁灭掉整个神风帮,以报复丈夫的薄情寡义。於是,你勾结上了早已窥视在旁的极乐宫,并死心塌地的被宫主派来的高手所控制!”
“到了九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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