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昂扬的怀仁甚至等不到次日,当日傍晚便又悄摸去找了何玉书和江崇。
千山殿的弟子过了约莫二十日才出现,而此时东珠已经被动地从怀仁那里知道了落日崖秘境大大小小的传闻,以至于在千山殿弟子找上门说要他们跟着一块儿去时,她恍然有种自己也可以的错觉。
可是……
“你们怎么知道我和怀仁在这儿的?”
“纪芜师姐说的,师姐稍后就来。”
纪芜?东珠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是谁,只得继续问道:“那纪芜师姐又是从何处得知?”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究竟去还是不去?我们还有许多要准备的呢。”年轻的小弟子面有不耐,嘟囔着催促道。
东珠不乐意:“不去就不去,又不是什么宝贝。”
“真是……”小弟子一脸的气急败坏,只是刚开口,身后便传来阻止。
“田师弟,你先回去罢,这里我来说。”
田玄看见来人,神色缓了缓,没有继续和东珠争执:“我知道了,师姐早些回。”
纪芜点头应下,田玄见了个礼便转身离开,而东珠也是此时才知所谓的纪芜师姐就是一直跟在傅九城身边的那个女弟子,她撇撇嘴,抹开视线给自己倒了杯茶。
纪芜倒是好脾气,被东珠忽视也不见恼,反而轻言相劝:“东珠师妹的父亲当年便是在落日崖里觅得登仙梯,一举进入天机枢声名大噪,师妹不想去寻一寻父亲的踪迹吗?”
“寻什么寻?归一山庄的人都说他进去后修为损失大半,连寿命都缩减,师姐是希望我也和父亲一样吗?”
纪芜愣了愣,笑道:“并非如此。傅前辈当初离开天机枢时并没有受伤,修为也没有受损,甚至有大道登仙的迹象,当时几大门派的师长都有见证,不会有假。至于受伤,是离开天机枢之后的事了,兴许是因为相距的时日太短,后辈口口相传乱了去。”
“你又怎么知道?”东珠不信。
纪芜微微笑:“十几年前,我跟在殿主身边,虽没有攀上登仙梯,可是有见到傅前辈再次出现。所以东珠师妹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去问问殿主,他总不会骗你。殿主此次前来西昆仑,多半也是为了进入天机枢,只是他已是殿主之尊,不便和弟子同行,免得叫其他门派以为千山殿行事不公,遣出一个殿主去给小辈保驾护航。”
东珠很想再反驳一二,但她想了想,居然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说辞,只能气闷地咬住下唇。
凭什么这个女的如此了解傅九城??
“师妹去吗?若是打算进去,不妨和怀仁一起搬去我那儿。等进了落日崖,和我们一块儿行动即可。”
东珠咬咬牙:“可是刚刚那个小师弟很明显就不欢迎我们!”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和他们一起。”纪芜失笑,“不怕师妹笑话,想留在吹雪殿的人其实有不少。殿主不收徒也没关系,我们都懂,能允许我们留下看着他就好。很多时候,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力量,让我们知道这世间还有能到他那种高度的人。何况殿主也不是吝于提点的性子,瓶颈时能得他一两句指点迷津破开迷茫,那就够了。”
东珠一下子酸得不行,嘴里都是苦涩:“师姐和九叔相差也不大罢,对九叔就没有其他想法?”
纪芜的神色陡然落寞,可她还是在笑:“那些太远了。想那些,我会离他越来越远。”
东珠酸得一整夜睡不着,偏偏纪芜对她好言好语什么都没干,她就是撒泼耍狠都没个人来看,难道要她表演给那些无关的人?她又不是疯子。
怀仁回来得知此事,二话不说直接将行李带人一块儿打包送去了纪芜身边。
千山殿的弟子多半在出发前就已经准备好大半,是故在城镇里停留几日略做休整,便和其余几个门派齐聚一堂。
东珠和怀仁混在弟子堆里,原以为这种大会上来要进行什么比试之类的,谁曾想打头就是几个老头盯着千山殿质问。
“傅九城作出那般折损我辈声名的事,何故还能回到千山殿??”
“说的什么屁话,听又听不懂!千山殿来了几个殿主?说罢,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不处罚傅九城也就罢了,怎么还能继续让他做殿主?他杀了多少修道中人!”
此次负责带队的五殿主笑呵呵:“只有不才在下一人。至于诸位所担心的,大殿主早有预料,我这便请他给诸位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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