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色阴邃, 垂着眼帘, 眼神一寸寸从她身上刮过,声音冰冷如幽暗的地窟, “别自作聪明了,我的小公主。你说教的嘴脸和你那伪君子爹一模一样。”
白菡噤口不再言语, 只用眼神凶狠的瞪他。
男人拢开手掌,忽然有殷红的匕首出现在他的掌心,那匕首触体炽热,此刻正一点点刮擦着白菡的后背, 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触感。
“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白菡艰难的仰头,牙关紧紧咬在一起,“就算得了仙骨又有什么用!”
“刺啦—”
是刀尖划破云袍的声音。
冰凉潮湿的空气瞬间贴上白菡的背脊, 像是某种阴暗的爬行动物。
白菡用尽全力避免自己发抖,指甲紧紧攥进掌心。
“你—小—心—无—法—回—头!”
刃尖抵上肩胛骨,男人同样一字一句的回应她,“再说,就先割了,你的舌头。”
刀尖下压,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匕首忽然嗡嗡嗡的震颤,它感受到了刀下不同凡人的—味道。
“没出息。”男人低声轻笑着。
白菡浑身的血都疯狂的奔流着,叫嚣着往背上涌去,她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自己像是一颗蛋壳,被撬开了一个洞,所有的生机都在慢慢的消逝。
不能死,她拼命保持着清明,指尖抠着地面,用尽所有的精力积聚起全身的灵力。
“不要再挣扎了,”男人无波无澜的说道,“那样你的痛苦可能会小些。”
肩膀被破开了一个洞,鲜红的伤口狰狞着。
男人拿开匕首,张开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按在伤口上。
“嗯——”
白菡痛的只剩闷哼。
三根手指伸进血肉里,沿着白菡的蝴蝶骨摩挲了一圈,最后紧紧攥住中心的脊柱。
男人迟疑了一瞬。
白菡嘴唇都咬破了,贝齿紧紧切进肉里,脑袋不停的嗡鸣。她终于摸到了跌落在黑暗中的仙女棒,用尽全身力气猛的将它刺向男人的眼睛。
不管仙女棒还有没有灵力,至少它还是一柄剑。
说时迟那时快,那把殷红的血匕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猛然窜起,斜斜挡在长剑面前,被仙女棒“唰”削掉一个角。
“嗷—”
它竟然发出似人似鬼的尖叫声。
仙女棒歪了一点,擦着男人的耳朵削了过去。
男人一把捏住仙女棒,嘴里怒吼着,肌肉绷的鼓鼓囊囊,“崩”一声将剑撅折了。
白菡呆呆看着被掷到地上的长剑,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断了?她的仙女棒就这么断了?
男人将血匕放在掌心,紧张道,“你怎么样了?”
血匕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这样也好,”他忽然抬眸望向白菡,幽暗的瞳孔不像在打量活物,“扯平了。”
说话间,手指重新攥紧血肉里的脊骨,用力一扼——
有“喀嚓”声在黑暗的洞壁来回飘荡。
“啊啊啊——!”
白菡眼前一黑,撕心裂肺的叫了出来。
就在这时。
恍惚间一道天光射了进来。
像是死前一瞬的清明,像是极乐世界的的渺渺天光,伴随着这道裂缝,有人撕开洞窟闯了进来。
不对,不应该说是闯,更像是暴力拆除,整个深洞被轰开一个大口,半个石壁都坍塌下去,没有实体的阴阳人也尖叫着从石壁上逃了出来。
雁归剑还在挥动,看不清剑身,只能瞥见一抹残影,像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波,席卷起万物,瞬间将一起撕为齑粉。
言听白逆着光,浑身浴血的出现在洞穴中。
他的白袍已经看不出颜色,上下一片血红,像是以身为阵施了一个绝咒,最终剖开了这个藏在地狱处的洞窟。
“师兄......”
白菡虚弱的叫道,发出的声音却近乎耳语。
言听白艰难的将目光投到白菡身上,面上依旧看不出太大的波动,但是很奇怪,只要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云阳宗的一代翘楚,剑道千年不世出的天才,竟然握不稳剑了。
地上的白菡衣衫破碎,背上的血肉模糊成一团,血泊在她身下形成一弯小潭,浸着她莹润的半边脸庞,如绸缎般秀美的青丝全都垂在这黏稠中,触之心惊。
她的唇边不断的涌出大股鲜血,整个人都处在剧烈又有气无力的呛咳中。
言听白的眼神空洞了一瞬间,心底里有东西开始丝丝开裂。
总是淡漠冰冷的眼眸染上血色,紧抿的薄唇颤抖着不能言语,他逼迫自己握紧雁归剑,在濒临失控的一瞬间冲向那小山般的男人。
血匕迅速暴涨,在相接的一刹那被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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