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
“要喝茶吗?”
「缘一,你不会死,对不对?」
「是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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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
“不用了,我自己来。”我谢绝那位女佣的好意,简单地用冷巾了手。
那个时候,大家都还是人类,可以坐来心平气和地聊天。
茶是好茶,香气醇厚馥郁,腾腾气扑面而来。
会客室里的谈话可能还在继续,也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谈话。我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回到二楼面朝院的房间。
如今我已无话可说,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的谈话了。”
厨房里亮着灯光,灯光映在西洋式的玻璃窗上,模糊成粼粼光影。我靠着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很多年前就已经死去的继国缘一,最后还是没能拯救他的兄。
廊檐不会响起风铃的声音,我抬望去时,也不会看到沉默的武士立在门。
我将沏好的红茶摆到伪装成人类模样的继国岩胜面前。他还是二十多岁时的模样,沉默的侧影一如坐在简陋的茶屋里时那般。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没有记得尝味,于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厨房里没有其他人,我让佣人们忙其他事去了。弯弯的弦月悬在漆黑无垠的夜空里,银霜镀在院中的树影上,像缀在芦苇尖上的絮一般雪白。
清风地而起,我的斗笠被呼啸的风声掀起,飞向碧蓝的远空。
每一件家都雕细琢的宅邸里没有劣的茶叶,没有廉价的心,没有被年轻的剑士们簇拥着讨教心得的影。
香气四溢的茶沿着壶落杯中。
变成鬼的继国岩胜还活着。我想,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缘一失败了。
这么说着时,他温顺地垂睑,脸上的笑容近乎腼腆。
“……多谢。”
「是兄赠给我的笛。」
待我直起来,他才迟疑地将角的余光移向无惨的方向。
——你不会像其他持有斑纹的剑士——你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轻易地抛我就死去,对不对?
我踩着船舷,淋淋地回到岸上,血迹沿着眉颌,沿着刀尖垂的弧度不断滴落。
「缘一。」
“……夫人!”
围炉里的火光静静闪烁,我问他包裹里的东西是什么。
有人抓住了我的手,手忙脚地将我带到池边。
不论他记不记得,其实都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
的茶涨到杯沿,漫过杯满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