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劝皇帝:“大娘娘也操劳了许多年,如今官家当爹的人了,也该叫她享享清福了。”
狄娘娘话说得好听,也不过是怕刘太后真的趁着这话,又把还政一事压后罢了。
不想刘太后虽是女子,却真是个一口唾沫一个钉的,还政一事虽是一时凑巧话赶话的,但话既然说了,她也极为爽快,连皇帝的“提点”也只是摆摆手,并不应承,
倒是颇有兴致地逗了一会儿大皇子,转头恰好见着庞昱正冲向晓久傻乎乎地笑,也没细问他们才刚聊了什么,不过与向晓久另一边的宫九对了一个眼神之后便道:
“官家既不很嫌我这老背晦的,那我就最后和你提一点:
向小郎之前说的,还真有些道理。”
“我知道官家当日派庞小郎下陈州的用心,也知道朝中大人们为何不肯很劝你,我当日也不很以为意——
我们确实都错了。”
“官家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可天下不只是我赵家的天下,也是百姓的天下。”
“贵妃诞育有功,庞将军也宁可用军功折了幼弟安稳富贵度日,庞太师更是操心国事、也难怪官家要为他分忧家事的心——
这都可以,完全没问题
——只千不该、万不该,用陈州百姓的身家性命做代价。”
刘太后语气平和,远不及向晓久方才大肆嘴炮的情绪激昂,却叫众人方才因着“还政”的惊喜而忘却的羞惭又重新上了心头。
皇帝最愧疚的是,刘太后当日也不是全未劝过他,偏他只当庞昱乖巧,陈州有自有本地官吏,出不得大事,又恰刘太后那里有西北军务,便给他敷衍了过去——
当日皇帝还有那么一丝军报来得恰巧了的庆幸呢!
如今想来,着实惭愧。
眼瞅皇帝又嗫嚅着嘴,庞太师赶忙深揖赔罪:
“都是老臣教子无方!听凭大娘娘发落。”
八贤王与晏殊等人,平素待庞太师也就寻常,只如今看大皇子面上,也不好在他满月宴上就叫他外家成了刘太后的出气筒,再加上于陈州事,心中也是着实有愧,少不得也都行礼:
“未能劝谏官家,此皆乃臣之过!请大娘娘降罪。”
刘太后撩了撩眼皮,
因她也知自己素日待这皇帝着实要求严了些,这会子也懒怠计较这些唯恐她得了便宜就要将“还政”之语收回的小心思,
只淡淡道:
“谁人无过?万幸没酿成大祸。其余罪不罪的,你们回头自去寻官家处置罢。”
“我如今只最后为官家思量一点:
如何叫日后不再有此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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