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帝的确忙,帝位才接不到半年,他要监督旧臣有没有二心,也要监督新臣会不会居功自傲,再加上百姓民生边疆异动,总之有不完的心。
不过,再忙他也不会忘了女儿的终大事。
“上闱就要开考了,朕一定挑个仪表堂堂的状元郎给你。”永平帝吃两糕,笑着对女儿。
魏楹坐在御桌对面,双手托着,目光率真地看着父皇:“父皇,我不想嫁人。”
永平帝脸一变。
魏楹先分析起来:“您看啊,我现在是公主了,您最的公主,您还赐了我公主府,我真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如果您给我一位驸,我就无法逍遥自在了,我得费心思与驸相,让我讨好他吧,我不乐意,让人家讨好我吧,驸与他的家人可能还嫌弃我公主架大。再说,就算我与驸一见钟相亲相,还有生孩那关呢,万一我难产……”
“住嘴,小姑娘家的,胡说什么!”永平帝终于听不去了,沉着脸打断。
魏楹继续嘀咕:“本来就是嘛,父皇再厉害,能保证我肯定不会难产吗?听说生孩很痛,我不想生。”
永平帝:“女人都要生,除了少数几个,大多数人不都好好的?”
魏楹:“他们是没办法,穷人家需要嫁女儿换聘礼,富贵人家需要女儿联姻,总之就是女儿肯定要有用,可我是公主,我爹是天底最有权势的皇帝,父皇您说,您需要从我的婚事里获取什么好吗?”
永平帝瞪着女儿:“父皇什么好都不需要,就想你嫁个如意郎君,儿女绕膝,免得孤苦到老。”
魏楹笑了,绕过来抱住永平帝的胳膊:“我就知父皇疼我,可就算女儿不嫁人,‘孤苦’二字也与女儿沾不到边啊,首先女儿有银有自己的公主府,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富贵,如果孤单了,女儿可以养戏班唱戏,可以养猫养狗,可以去兄嫂们家里客与嫂们打牌,再不济,女儿还可以养几个面首嘛。”
永平帝:“你……”
魏楹嘿嘿笑,开几步,又隔着桌:“父皇,我最近翻了不少公主志,我发现啊,以前的公主们嫁后,就没有几个如意满的,和亲的自不必提,有的公主本弱,被夫家欺凌也不敢说,有的公主本贤惠,却因为驸犯律法受连累,有的公主善妒,不允许驸纳妾,还要被御史参,反倒是那些没有嫁的,过得才是真快活。父皇,您赐我封号‘乐’,不就是希望我快活自在吗,您若只想我嫁人生,那怎么不封我‘相夫’公主?”
永平帝的目光始终跟随着女儿,看着女儿像小鸟一样一会儿飞到他边一会儿又飞到对面,看着女儿那张小嘴叭叭叭地讲了一堆歪理,说是歪理吧,又有那么一理。
女嫁从夫,哪怕是公主也要上一堆条条框框,逾越了,即便驸一族不敢置喙,还有朝廷的御史。
想想大女儿,与赵茂夫妻不和,却碍着孩碍着名声,不能随心休夫。
二女儿现在倒是风得意,据说生孩时也遭了不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