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时而夹杂许多评当今各门各派武学的言论,行文是“用最最有礼的语气说最最气人的话”这风格。
大概就是,数落完天武功,觉得都不咋地,而且不是说某一位,是说在座所有人都是辣……这类话。当然措辞是很谦逊温和的,意思就是这么个傲意思。
偏偏他还确实是天第一人,说的也都是真话,准到位。
这册书要去,能把所有门派得罪个遍。沈柠现在能理解为啥明明这人都着这么逆天的脸,还能遭人恨到被骗去南疆剑砍死。可见都是有理由的。
她从这书册里隐隐看到当年神骄傲、心比天的柳燕行。一心以为能挽弓天狼,满腔抱负,终化作血滴落尘土,掩埋成敛谨慎的宴辞。
满伤病,仍然定地从南疆走了回来。
柳燕行打开他手里的盒,神温柔:“阿柠,过来。”
沈柠抱着那册《地卷》心得,凑过去,盒里躺着一对碧绿的镯,盈绿,仿佛里漾着一汪泉,成好得少见,绝非市面上能轻易买到的货。
“真自觉,要上私房钱了?”
柳燕行拉过她的手,将镯了一只上去。碧绿的镯被白莹莹的皓腕一衬,显一乡特有的柔。
“这些年竹枝堂攒不少钱,大分都补贴给自愿去边关的弟,以及他们的家眷。少分用来养竹枝堂。真说起来,我手中没什么银两,值钱的只有这一对镯。”
沈柠听得都替他心酸。她用膝盖一想都知,顾知寒是满天泡妹,他是满天挑衅各派大佬,还得供养大批慕名而来的粉丝迷弟,这两位也就表面光鲜,有多少钱都能去,十足十的败家。
“这对镯是我爹跟着裴老将军得的赏赐,值不少银两。我知你舅舅豪富,但万一有什么急用,你可以拿去当掉。”
他说得随意,实则他和顾知寒两个人都是不存钱的主儿。江湖传闻他们吃用讲究,只是因为他们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所以也无谓存家当,还不如及时行乐。
这对镯是他唯一拥有的值钱东西,也是唯一能拿手的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沈柠退镯放回盒里,心生慨。前任天第一人沈缨在乡了十几年地;现任天第一人柳燕行在南疆吃了两年土……天第一人是什么毒,怎么混得都这么穷酸?
柳燕行也微微窘迫,好在颜值还是在的,仍然是闪闪发光的大人一个。他熬过这个环节,说话顺畅多了。
“顾知寒虽然行事没有章法,但你以后真遇上麻烦,可以找他,他不会不,别的就不用找他了。”
这句听着不太对劲儿。
“还有闻筝。闻筝武功一般,但她的人脉际比顾知寒还有用。而且闻筝为人仗义,你有事找她,她一定给你办妥当。真要缺钱就问殷不负要,老五有吝啬,好在对朋友还算大方。”
沈柠皱眉。柳燕行忍不住揽过她的腰,安抚:“我知你哥哥和你爹都是不世的大人,多几个朋友总是有备无患。”
沈柠拿开他的手,气笑了:“又是学习资料、又是银、又是顾知寒闻筝殷不负,那你呢?哦,你带我来,原来是准备托孤呢。”
柳燕行撑着,浅淡地微笑:“如果可以,我不想把你托付给任何人,任何人我都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