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这是你受吴胖胁迫,还是完全沉迷于,还是只是两个被
校园这个小社会排斥的孤独的人之间互相安抚的方式,我不懂。
我从来没理解过什么是,什么是望,我试图在书里寻找和望的形状,
颜和气味,甚至从你和吴胖上寻找但是我一天天地忘记了我找寻的意图,
直到最后我才发现,我对你才叫,吴胖对你才叫望,这样看来,在这里写
这些字的我是不是才最为悲哀呢?
我知你一定不觉得悲哀,我懂你的受,但我表达不来。
就像我那时候明知你会选择死,但不知怎么劝你,还不断地欺骗自己
「不可能的吧,这怎么可能」一样。
这是我最后悔和难过的事。
王小波说过「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
「在这次国旗讲话的时候,我要宣读两则分决定,男:吴锦林,十八周
岁,二14班学生,平时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模糊男女往界限,与x 年x 月x
日潜女生寝室,被宿及年级主任当场抓获,该同学行为在同学间产生了极其
恶劣的影响,遂给予此同学开除学籍责令退学的罚……」周围人的议论声逐渐
盖过了教务主任的声音「是那个14班的死胖吧,恶心坏了!」
「哈哈哈,猥琐又好,潜女生宿舍这事都得来哈哈」
「嘘……小声,听女生了哈哈」
……
我看了看班级队伍的最后面,吴胖早已消失不见,也对,他家里在南方开
工厂,开除学籍对于他来说简直没有事,很潇洒的不辞而别。
我在心里祈祷:只分吴胖吧,你只是「某女生」而已。
政务主任的声音又想起:「豆梓,女,十七周岁,二14班学生,平时放
松对自己的要求,模糊男女往界限,于x 年x 月x 日将吴同学放寝室,被宿
及年级主任抓获,豆梓同学的行为在同学间造成了极其不良的影响,但其对自
己的行为有一定的认知……」
——是笑声掩盖了广播的声音。
「哈哈哈哈,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这么说,他们当时在那个吗哈哈哈哈」
「在行前戏还是正在冲刺啊哈哈」
「把宿和年级主任都惊呆了吧哈哈哈哈哈」
……
那时候的我,多么希望自己像《犬屋敷》里的超能力男主,将场上的人一个
一个全杀掉,多么希望自己手里握着《告白》里修哉的那个手机,摁发送键,
那么埋在场面的一个炸弹会立刻爆炸,把拼命大笑和起哄窃笑的人,包括我
自己,全灰飞烟灭,可没人知我心的想法,我只是一个与此事没有关联的
人,淹没在集会的队伍里。
我想我可以理解当时你的境,四面八方的人朝你投来异样的目光,周围半
米的空气都笼罩上了灰的气息,旁的女生如见到鬼怪一样全离你几步远,
我竭力不去看你的方向,不去听耳边的动声。可我还是能听见风的声音,像千
百只蜂在一齐鸣叫,声音盘踞难散。
你现在是一个人了,在这个教室里,完完全全的一个人,本就不好的女生缘
已经降低到了冰,男生望向你的目光更加的邪不怀好意。你在还回我的一本
书里的便利贴上说:「如果我们互相借书会让别人说你闲话,停止也没关系」我
连忙回复:「不会啊……」
但我看的来,你和我们刚遇见的时候,你和吴胖在一起的时候,都不一
样了,你发呆时候的神,越来越像带着一腥味的草,你开始逃所有能逃的
课,有时候会带上我的书,有时候什么都不带,你看书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压
就跟不上。
余华的《世事如烟》,是你还给我的最后一本书。
你在便利贴上是这么写的:「那个地将腐未腐的待分娩的女人,让我觉得
无比挫败。」
现在我每次看到这张便利贴,我都会用左手大拇指拼命掐自己指的关节,
否则心里的难受就想纠缠着放电的一团电线,灼烧疼痛无从发。
因为后来我才想起来,你这句话后面还没说完:「因为,她那么像我。」
我那时候心里是有不祥的觉的,像有一个尖指甲划过心脏一样,但我为什
么只是把便利贴上面的字往常一样读了几遍,然后夹在了书里……
你是想自杀啊……
我有段时间疯狂设想我劝你的句,在脑里疯狂组装着词句,尽量想拼凑
成温柔,有说服力的句,想着在你面前说这些话张但努力保持冷静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