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敢提!
雨停风起,车窗外一片漆黑,连不远的坑中也没映照半分月光。
崇令没再发问,他中压抑着一怒火,脑中飞快运转,清着自己上仅有的件能如何在一次打斗中多几分胜算。
崇令脸一黑。
横在两人中间的结界被破开,崇令脸却并没有雨过天晴,之前掷去的那几张符纸失去光泽,慢慢自燃成灰烬在车摇摆,落垫中再没了踪影。
崇令的手臂再次抬起时,谭晟忙阻止他的动作,尽力安抚他:“别急着打,要不先认识一?”
崇令接受过旁人各各样的目光,可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在无法攻破敌人最基本的防守时,被对方用这样一双沉的眸凝望,有被践踏自尊的耻辱。
“不用!”崇令闻言想也没想拒绝。
这一人一鬼,有…不对劲。
这么看来崇令估计很难有胜算,既然对方暂时没有恶意,他还是希望能尽量和平相。
怎么有人比他自己还能睁着睛说瞎话?!
抢了他手里的鬼,冠冕堂皇说是在赔罪?
就凭后座男人那周气场,以及他黑外衣上绣工致的金丝穗纹,就能看他不似凡,哪怕地府里在人间游走的差也少能给人这觉。
崇令薄抿,刚刚短暂的几分钟,和这个突然现的男人的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他觉得自己前面二十多年一直被赞赏的天赋与对鬼神法的领悟,其实也不过如此。
“你是地府来的?”崇令声音低哑。
崇令却不是个能息事宁人的,手轻轻一拨就用巧劲挣开了谭晟的桎梏,一张只字未写的黄符,放缓气息,指尖微沉,伴随着他手腕的动作,符纸上赫然呈现如朱砂浸染过的符图。
谭晟还是第一次见有鬼的结界能吞噬符篆,尤其还是从崇令手里的符。
难是自家师弟真的格外招同喜不成?
“不打了?”后座的男人伸手掸了掸自己上沾染上的符灰,问崇令。
他还没想好,男人就开了,“这画里被封印的女鬼应该被送往地府,看在我们有缘,我帮你带去。”
在心底衡量之后,他抓住崇令的力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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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像是没听见,他手挥过,搁置在后座的油画失去踪影。
崇令似乎有预一般迅速看向窗外,果然,那个黑影现在车窗前,他微微弯,与车窗的崇令更近了一些。
他说话不不慢,厚重不失磁,像是被沉寂千年,耳就让人有古墓的幽。
他用自己的鲜血咒,竟然也只是得他闪躲而已。
这可是崇令随携带在急关用来解燃眉之急的几张符之一,每一张都不同寻常。
这人怎么看也不是个老鬼啊!
谭晟看了略显暴躁的崇令,又扭看向那个泰然自若的陌生男人,两人在本该大战八百回合的形势中意外和谐,有莫名的诡异。
男人继续。
这一切只在几息之间,当崇令再次将符篆推时,两相碰撞,原先那好似不可摧的结界骤然间破裂,本还对他动作无动于衷的男人不得不侧躲过如利刃般横行的符,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你!”崇令几乎在同一时间直起腰,男人已经不在后座上了。
“你打不过我的,除非,用你师哥的命来祭符咒。”他用低沉的声音和崇令商量,“我会给这个女鬼找个好去,就当是替之前我擅自摸你的手赔罪,怎么样?”
崇令这一刻也在凝视着那结界,见到这个结果目光微凛,朝着那结界又接连掷几符,一更比一狠厉,可全被堵在半空中,没有一要突破结界的意思。
谭晟在一旁有恍惚了。
“几个小时前是你?”崇令再次问。
他竟然用自己的血来画符!
男人。
这时,男人手腕一暗光闪过,在夜幕中格外明显,他皱了皱眉,“我先走了,画里的那个胎我也带走了,改天见。”
崇令丢的那符被一无形的结界拦在半空,符的光亮被侵蚀变得越来越弱,没几秒就黯然失。
这女鬼对他还大有用,怎么能让人把她带走。
坐在后座上的男人嘴角微翘,好像被攻击的人并不是他,他浩瀚星眸一眨不眨,带着探究地目光注视着崇令。
其实他从看见崇令第一次掷手的那张符开始,就隐约有这个猜测,可他又实在不能相信面前这个气宇轩昂、行不浅的男人在几个小时前偷摸了崇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