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至大与丁南山失和,无论谁胜谁负,终是他们狗咬狗,我等该乐见其成,何以让小弟为他尽力申辩
顾佐讪讪:“丘公公所记不差,昔日叶公淇所虑者,盖商人赴边纳银,价少而有远涉之虞,而在运司纳银,价多而得易办之便,遂行此议,人为利便……”
刘瑾饮茶动作一滞,眸中瞬间两冷电。
那奏章刘至大可满意?”文渊阁大学士杨廷和立在书案后,提笔蘸墨。
“小弟的奏章他几时不满意,”杨廷仪面对兄,终于几分卖的得意神,“急匆匆带着去见刘瑾了。”
“境由心生?”
刘瑾,漫不经心:“皇上旨意,科官分行稽籴买粮料草束,使用若,折放过若,见存若,如有侵盗浪费诸弊,从实参奏。”
“可偏有些不明事理之徒以为那刘瑾是在为国除弊,”杨廷和冷笑,“刘瑾裁撤冗官,追责错案,踏勘皇庄田亩,件件邀名之举,很是蛊惑了一批人心。”
顾佐心底一颤,急声:“公公容禀,国朝自洪武、永乐以来,各边既设军屯,又设开中之法,军守边,民供饷,以盐居其中,为之枢纽,天盐课俱开中各边,上纳本米豆,商人求盐利,在各边垦荒商屯,预于近边转运本,所产粮就地仓输军,以待开盐报中,故边方粟豆并无甚贵之时,自前朝孝庙为纾解国用困乏,改以开中纳银盐运司,解送太仓银库收贮,废商人赴边报中之法,十余年来各边米豆无人买运,遂使价腾涌,加之军屯败坏,屯卒逃亡者甚多,倘不以银输之,恐九边将士有枵腹之忧,将起祸。”
“大哥的墨宝从来汪洋恣肆,小弟拍难及,”杨廷仪笑着来到那副龙飞凤舞的草书近前。
“无非打击异己,为其权势张目而已。”杨廷仪鄙夷。
“有话直说便是,你我兄弟无须遮掩。”
“三弟,你看愚兄这几个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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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些行事只凭一腔血的官场莽夫,便是贪慕权位的仕林败类,掀不起多大风浪,刘阉风评如何,天皆知。”杨廷仪不以为然。
刘瑾府中正在议事。
刘瑾不动声,端起盖碗,轻轻拨动茶中浮沫,不徐不疾:“咱家不是让商量一个经远之计么?”
丘聚突然笑几声,“司农真是老成谋国啊,可若咱家所记不错,那向弘治爷上表废除旧法,改以纳银开中的,似乎也是位尚书啊……”
明初盐商因为途运输粮的耗费大,便在各边雇佣劳力垦荒田,就近输边,以便换取盐引,更多获利,时明人商屯东起辽东,西到甘肃,北达宣大,南抵址,大明疆域所及,皆有盐商踪影,但此类边屯最得利者是晋商等靠近边镇的盐商,对于两淮盐商却极不方便,常谋求变更开中之制,于是淮安的叶淇寻了同年
一旁刘宇听了这话,额上渐有冷汗渗。
杨廷仪比量着案上纸卷,似在思量书字架构,闻了兄弟自夸之言轻笑一声,“倘若无你,真不知刘至大该如何是好!”
“这个……”顾佐支吾半天,纠结:“商议多日,似除输银之外,并无其他策。”
“好一个为利便而坏成法,咱家记得,那叶淇可也是淮安人,两淮盐商皆是其亲识,他究竟求得是谁的利便!”丘聚笑容森然,“怎么净这些幺蛾?”
“今岁各边奏请的年例银该如何安排,还请公公示。”顾佐继续小心问。
杨廷和沉不语,忽然笔走龙蛇,四个墨迹淋漓的大字挥手而就。
“看清又如何,陛信任刘瑾,远胜臣僚,只要刘阉圣眷一日不衰,我等便难动他分毫。”杨廷仪一言其中关节。
“境随心转则悦,心随境转则烦,如今刘瑾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坊间传之以‘立皇帝’之名,愚兄也是好奇,他还能否恪守阉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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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顾佐座上回:“经案卷查调,自弘治十五年至正德三年,预解辽东、大同、宣府、宁夏、甘肃、榆林各边年例银并奏讨银两一共五百四万六千七百五十三两有奇。”
“各边年例银的事查得如何了?”刘瑾淡淡问。
“兄,小弟有一事不明……”杨廷和言又止。
?”
“你觉刘瑾查盘天府库钱粮,所为何来?”杨廷和反问兄弟。
“可这些人一旦多了,吾辈士大夫还有何颜面!”杨廷仪沉声:“恰好丁南山无端兴事,牵扯到了刘至大,老夫倒要看看,事涉刘阉党羽,他又该如何置,也让旁人借机看清权阉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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