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众给谏踏步而上,气势颇为惊人,李宪率先:“此乃当朝大金吾,锦衣卫都指挥使丁大人,你这黄孺竟敢不逊之言,是何理!”
张瓒不落人后,凛然:“便是念你年轻识浅,少不更事,你家辈也难逃一个教不严之过,呔,报家门,我等不与你这顽童见识!”
张瓒见这少年衣履雅,服饰华贵,想来家境殷实,便动了旁的心思,既能借机敲竹杠填补荷包,又可在丁寿面前卖好,此等好事何乐不为。
众人都是靠耍嘴和笔杆过活的,哪个也不白给,闻弦歌而知雅意,立时一拥而上,七嘴八数落少年不是,都他一家罪责难逃,赶快唤辈认罪伏法。
少年毕竟年轻,在铺天盖地吐沫星的围攻中一时无措,连扶栏都忘了,铭钰更是急得泪。
“那人……他是锦衣卫的领,这可如何是好啊?!”
“大哥,为了一顿饭,何至于此……”顾采薇念着两派谊,柔声劝说丁寿。
少年此时被急了,一怒火从中直冲门,握双拳就要给这些衣冠禽兽一个教训,惹得父亲责骂也甘认了。
“诸公,不过一时误会,不必如此诛笔伐。”
丁寿淡淡的一句话,揎拳掳袖的众位给谏立时息了动静,齐刷刷看向发话之人。
“说到底不过一顿饭,扯到人家孩全家满门,不嫌太过兴师动众么?”丁寿扫视众人。
李宪等人讪笑几声,张瓒:“缇帅的意思是……”
“诸位大人请继续回房用膳,至于这酒菜么,”丁寿仰看着孤零零立在栏杆上的少年,嗤的一笑:“小二,再与我来上一份。”
“好嘞,大人您稍等。”店伙念弥陀,原来这位爷是缇骑的,谢天谢地,今儿没闹大,不然这店没法开了。
“慢着,我不用你让。”少年唤住丁寿。
“怎么,你们又不饿了?”丁寿奇。
少年将那两锭银向丁寿扬了扬,挑眉:“我买!”
“这位师兄,适可而止。”不过一顿便饭,有心相让是一回事,收了银岂不变成贪财示弱,顾采薇知丁寿从来不肯吃亏的脾气,怕事又起变故。
岂料丁寿非但没恼,反斜倚栏杆笑:“还给钱呢?好啊,此等好事丁某怎会拒绝。”
少年仿佛打了胜仗般得意笑容,甩手将银丢了去。
丁寿大袖一卷,两枚银到手,十分市侩地放在耳边敲了敲,银声清脆,成十足。
“谢啦。”丁寿收起银,随手在扶栏上拍了一掌。
少年只觉脚底突然一震大力传来,顿时在扶栏上拿桩不稳,失足跌,总算自幼苦练的轻功底不错,虽事发仓猝,形一旋间,已平稳落地,但那盘酒菜却无此好运,杯盘碎裂,汤飞溅,二人衣衫上也溅了些许,看着甚是狼狈。
“哟,怎地这般不小心,事先说好,这银到手,我可是不会退的。”二爷的笑容里透着一幸灾乐祸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