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恁地小瞧人,”丁寿不知刘瑾是否试探自己,一膛:“难不成我便没受万岁垂意恩荣,不该粉以报!”
“不苦,咱家乐在其中。”刘瑾负手傲笑,“能以天地江山为棋,不亦快哉!”
听刘瑾说得郑重,丁寿背脊间也不禁升起一凉意,“公公既有隐忧,又何必……如此行险?”
刘瑾回首扫了丁寿一,见其一脸忧,不禁失笑,“这是咱家自己要走的路,不需你来走,无须多烦心。”
“为人当重生前事,何计死后浮名,”刘瑾哈哈一笑,双手向斜上方一拱,肃然:“咱家蒙万岁信重,授予重托,虽百死不能报偿万一,为陛,咱家将来会有更多的仇人,哼哼,纵是与全天为敌,咱家又有何惧!”
“不得不为呀,”刘瑾一丝苦笑,“咱家何尝不想韬光养晦,求个两全,只是如今这大明朝厝火积薪之,早已到了危机四伏的境地,由不得咱家独善其。”
“公公辛苦!”丁寿由衷。
“可这么一来,公公岂不是将朝中文武勋戚尽数得罪个遍,纵是大计得以施展,这后之名……”听了刘瑾政略,丁寿咋之余,更觉心惊。
刘瑾攒眉:“权贵豪兜揽粮草,以次充好,解边储匮乏,首要抑制权豪,不使其再承揽粮草;再则严惩失职官吏,追赔逋欠;三则清丈屯田,查革隐漏,既使租税不失原额,又可宽减民力,纾解民间积愤,给咱家几年时间,当可使得大明上鼎革,澄清忧患……”
“新皇即位,库空虚,太仓无积,南北各省,盗贼纵横,缙绅勋贵照旧酣歌恒舞,恬嬉如故,兼并良田不知收敛,天民怨沸腾,此以往,事变之生,恐不可测……”
动辄十余万,布匹一缺则数万匹,粮米浥烂则上万石,非但不知自省,反年年奏讨所谓年例银,哼,例银经历各衙门手,再散及军士,剥削早已十之六七,所言除输银外别无策,无非是其中利益纠葛,不想断了这生财妙法……”
丁寿随在刘瑾后步厅,不以为意:“这些土官不过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墙草,唐时投唐,宋时附宋,元时降蒙,我大明天兵一到,他们又纷纷改旗易帜,归附皇明,只要我大明天威不堕,些许地方土官,能掀起多大风浪!”
“播州有意谋反?”丁寿悚然惊觉,后世赫赫有名的万历三大征,他再怎么历史小白,也听过一耳朵的,难播州杨家此时就有不臣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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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敲边的紫杉寿材,耳听声声金石之音,刘瑾一笑,“比如这播州之地,有朝一日,将来未必不会成为你打的对手。”
“你要报答的法有很多,不必非要与咱家一,”刘瑾拍拍丁寿肩,语重心:“天不轨谋逆之徒,亡命盗之,还要锦衣卫去侦司缉捕,待你练好兵将,这安疆定边也还少不得你去辛苦……”
丁寿为刘瑾豪气所慑,讷讷不语。
“那倒没有,”刘瑾微微摇,“不过未雨绸缪,让你先留意一番,川黔之地土司林立,百苗杂居,民俗悍而好斗,兵称,播州杨氏、西安氏、永宁奢氏等世袭土官绵延数百年,有的几可上溯隋唐,在当地俨然王侯,可谓势大。”
司革支盐引,乃至夫运、柴炭等等,方方面面事无细,不知断了多少人的财路,赖着圣恩护佑,他们敢怒不敢言,可这怨气积攒着,只等得着一个机会,便会如疯狗一般扑上来,将咱家撕个稀烂,呵呵,届时咱家恐连一全尸都难保全……”
“昔年蒙元江山初定,成宗皇帝效其先祖开疆拓土,以原荆湖占城行省左丞刘率湖广、江西、河南、陕西、江浙五省军二万人趋赴云南,征八百媳妇,然而刘沿路因征粮掠激起土民反
刘瑾嗤的一笑,“你这话对错参半,正因民风尚武,朝廷有所调遣,土司百姓皆踊跃趋赴,是皇明不可多得的兵悍将,土官之中也不乏对朝廷赤胆忠心者,但这却是有个前提,土官自利益未得受损……”
“先帝爷宽仁,在百官中是个励庶务的有明君,对屯田、盐法、政等弊端也尝渐次修举,然清丈止于腹里,沿边屯田废弛尤甚,以至边地米价涌贵,以开中商课接济银两终岁不息,至使权豪势要勾连兜揽粮草,肆无忌惮,米以三七、四六掺和沙土仓,贻患有司,坑害良民;边抚重臣及库官吏尸位素餐,粮草一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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