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田香茹,破题甲下,诗文甲下。破题尚可,诗文不错。”
……
“十九名,司马月,破题乙下,诗文乙中。破题走偏,诗文勉强。”
“末名,宋然,破题乙下,诗文乙下。不知所谓,投机取巧,胡乱一通。”
读到最后一个评价,王女官愣了一下,下意识抬眼看向那个小孩。
小孩有点呆呆的,眼眶有点红,脸上干干的,没哭,眼睛像是被水洗过了,乌黑明亮。
当名次公布完,答卷分给众人传阅。
老父亲拿到冉冉答卷,眸中泛冷。
不知所谓,投机取巧,胡乱一通,有人故意针对自家的崽!
小孩一直很认真,干什么事有股子认真和执着劲,不是不贪玩,玩还是喜欢和爹爹玩的,想到要做的事,就会乖乖劝自己不急着玩。
在背诗学习这方面,老父亲从来不打击冉冉的劲头,小孩也确实很认真,在念书上不是特别聪明的崽,但也不笨。经常被夸夸的崽可自信了,劲头十足。
这是冉冉第一次被这么说,还是被先生说,她知道的,上面看她们答卷的,就是先生,是教书的。
猝然被这么一说,小孩就愣住了,呆住了,空空的,有点沮丧。
因为这个不是旁人,是先生啊。
大概是小孩天生怕先生,遇到一个先生,就透出天真的傻气。
老父亲看得心疼,怒火中烧。
旁人知道这个是有名的毒先生,便不认为康茂是故意针对这个小孩。
系统看得着急,慌忙劝冉冉,“别哭别哭,那个糟老头坏得很,说的都是狗屁不通!”
听到熟悉的“不通”两字,冉冉眼中蹿起一簇小小的火苗,她记着这个先生,说她胡乱一通。
冉冉没有胡乱写。
冉冉很认真写的。
可以说她写的不好,但不能说乱写。
王女官心底划过一丝不忍,她目光又移向冉冉,对上红红的眼眶。
那双黑色的眼睛更亮了,像是装着两盏明亮的小灯,火焰很小,却噼里啪啦,燃烧得很热很旺。
小孩声音不是很大,清亮且坚定,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这道声音。
冉冉站起来,小身板对着康茂道:“我不知道什么是所谓,不偷鸡,也没有胡乱写,你是先生,也不能说坏话,欺负人,你、你——”
还没说完,小孩小脸已经涨得通红,卡壳说不出话,在老父亲即将霍然站起时,冉冉终于把话说出口了。
冉冉道:“你个糟老头的,坏得很!”
骂完了,冉冉爽了。
爽完缩了缩脑袋,对上爹爹鼓励的眼神,冉冉又把脑袋探了出来。
爹爹才是最厉害的!
你凭什么骂崽!
所有人被小孩一番话给惊住了,什么所谓,什么偷鸡,明明是投机取巧,让人好气又好笑,笑完觉得这小孩太不懂尊师重道了,连先生都敢反驳,道理这么讲,心中的感觉却奇异得不怎么强烈。
宋雪薇心底痛快极了,康茂可是睚眦必报的小人,这小孩已经可以预想到了结局。
康茂心底冷冷一笑,面上仍是板正的模样,区区一个伯阳侯的庶女,若是先帝那会,得罪不起,如今伯阳侯早就被皇帝厌弃,侯府没落,挂个头衔,不足为惧。
康茂捻了捻颇为爱惜的美髯,他先将宋雪薇写的诗一念而后抚掌称赞。
周围人一听,纷纷看向宋雪薇,有的学子已经忍不住抄写下来,心底越念越觉得写的极好。
而后康茂目光如箭扫向冉冉,“至于宋然你的诗……你不过只比宋雪薇小一岁多,实在相差甚远,写出来都玷污纸张,废了墨水。”
张修听不下去,喝了一声,“康茂!”
康茂仿若未闻,只道:“若不是怜惜这孩子年岁小,我不欲把这胡乱一通的东西念出来,偏偏这孩子写的不好罢了,还敢顶撞先生。”
江知乐拉住冲动的宋书白,强行把人按下,“还不到时候,你现在冲上去想让冉冉‘仗势欺人’?”
江知乐已经面沉如墨,死死压住宋书白,既是压宋书白,更多的是压住自己的怒火。
康茂看着冉冉,慢条斯理念出冉冉写的诗:
“爹爹要崽听他话,崽说对的才听话。”
“爹爹说崽不听话,崽道只听聪明话。”
“爹爹低头说有错,崽崽反省也有错。”
“碰到问题谁的错,先看自己错没错。”
“没错再看别的崽,说坏话的不全听。”
“有的崽话坏又假,大家说的不全信。”
“做崽要做聪明崽,自己没错听自己。”
“不知所谓,投机取巧,胡乱一通,通篇无顺,破题下下等,既无平仄,也无对仗,韵脚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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