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泄压阀的暴力轰鸣。
俞夺有点儿病态地迷恋着这种感觉。
风紧紧压在车顶,风在后退,树在后退,雾中的群山都在后退,而他在前进,前进,前进。冲进不可预知的前方去,他仿佛是自由的。他仿佛碾碎了想压垮他的框架,获得了自由。
他与车像一体。
暴烈的轰鸣,是在燃烧他的身体。
风尖刀般地从车窗剐过。
从车后视镜,俞夺看见一道白色车影。
在所有的旅途中,如果有车从后面紧紧地跟上来,俞夺一向视作挑衅。要么他彻底甩开后面,要么他彻底被人甩开。
这辆租来的车不比他那辆平常都上不了路的改装GTR,车速针还没打到极限,引擎已经发出了岌岌可危的嘶鸣,像跑了气后劲不足,萎靡下来的气球。
俞夺飙了几年车,破天荒地,能一脚把油门踩到底的时候松了油门。
让着点儿弟弟。
他给自己找好了说辞。
不打击小孩儿自尊心。
月亮朦胧地躲在云里,清晨上草叶儿上的雾水珠那样小的雨绵绵密密地下了起来。
灯火明亮的赛车道上,稀疏地跑着几辆车。
其中有两辆一模一样的车,一前一后,一黑一白,一会儿黑色在前,一会儿白色在前。如果用轨迹描点,像两条,此起彼伏,紧紧交织在一起的影子。
5圈。
100多公里。
俞夺狠刹车,重重地、完美地停在赛车道起跑线。
这个点儿了,整个赛车场都没几个人了。
起跑线是错开的,蔺回南压过他的起跑线,慢慢地开到了俞夺旁边。
俞夺下车,低头想点烟,风都是湿漉漉的,烟灭了好几次都没点起来。他烦得转手把整根烟都扔进了垃圾桶里,坐在车前盖上点打火机玩。
蔺回南向他走过来。
风自北向南吹,蔺回南停在北面,抬眼问:“我给你挡着点儿?”
俞夺抬抬下巴:“那你别动。”他又摸出根烟,拿打火机点。
蔺回南低头看打火机的火苗,可风都挡住了,火苗还在抖,抖得厉害,把烟头上面的纸都燎黑了。
向下看,是俞夺手抖。
笑得手抖。
“……”蔺回南把手搭在俞夺后颈上捏了捏,“哥,手抖成这样,要不你戒烟得了。”
俞夺索性不点了,干叼着根烟,看着蔺回南笑:“今天和哥哥在一块儿爽不爽?”
蔺回南垂眼,似是想了会儿:“没有和你做爱爽。”
“……”
“哎,说点儿正事。”车盖还微的发热,像人滚烫的心脏。紧张太久了,今天是来放松放松的。俞夺的犬牙深深咬进软烟嘴里,“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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