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层层累计的行。
她为何而生,玉棋不知。
但为何而死,今日便有答案了。
言梳到时,光正好,浅林中大多是竹,唯有几棵活了几百年的大树灵气萦绕,大的树枝如伞一般张开,遮蔽了大半光,光影斑驳地落在树三人上。
顾秋背对着玉棋与金世风而立,微昂望向天空飞鸟,乌云不知何时散去,光一丝一缕照来,成了一条条光线,只是风,人寒。
见到言梳,顾秋也是一愣,再回看去,玉棋已然气若游丝了。
“玉棋!”言梳朝玉棋奔了过去,她几乎跌撞地冲到了玉棋边,见玉棋上的灵力像是一层密织的网,轻飘飘地落在了金世风的上,而金世风半敞开的衣襟,骇人的伤正在慢慢愈合。
“玉棋,你在什么?”言梳自然知玉棋在给金世风治伤,但她也知,这绝不是治伤这么简单,倒像是移接木般转移了二人的命。
以玉棋灵力转化的那张网,不光在治愈金世风心的剑上,还在治愈他多年因病破损恶化的肺腑。
与此同时,玉棋的心逐渐破开了一,那些折磨了金世风多年的病痛统统转移到了她的上,她的五脏六腑一应溃败,脸苍白,印堂发黑,已是将死之状。
“玉棋……”言梳想要去抓玉棋的手,但玉棋没让,她一记神柔和且定地望着言梳,竟然还能笑来:“我真兴能在最后一刻见到你,言梳。”
言梳瞬间哑无言,腔像是破开了一般不断有寒风刮,丝丝地疼。
“我还有件事想要拜托你。”玉棋垂眸看向金世风的脸,心中忽而酸涩起来,她曾经不觉得自己在金世风的心里有多重要,她认定了金世风必然万分讨厌她的。
可金世风又在凉亭对她说了那样一番话,甚至在林外替她挡了一剑。
玉棋哪怕不觉得金世风她,但至少是把她放在心上了。
若他醒来不见她,或许不会一生痛苦,可当的难过必不可免。
玉棋不想让自己的死,成为金世风这辈的惋惜。
她本想让顾秋替她传话的,但言梳来了更好,言梳更适合,金世风也更信她。
“拜托你在我走后,告诉夫君,我没有死,我离开了。”玉棋想了想,又苦笑:“我的确也算不得死,不过是把这多年的行一夕散尽,我只是变回去了。”
变回成两颗没有心也没有魂魄的黑白棋,这是她的始,也是她的终。
盘旋于林上的引魂鸟最终飞了来,绕在玉棋与金世风的周围,言梳见玉棋松开了手,也若风中残烛,忽明忽暗。
玉棋晃了晃,言梳想要去扶她,可玉棋的形从她的手臂穿过,言梳只能受到一略微沉重的风扫过了她的指尖,而后玉棋趴在了金世风的心,两人影几乎重叠。
引魂鸟鸣一声,莹莹光闪过,像是一片片碎落的镜片。
其中倒映着的是玉棋此生所有快乐的时光,那是引魂鸟最吃的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