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想起来,她和宋阙在一起,向来都是她主动追求,宋阙没对她说过一句喜,是她一厢愿地扑了过去,是她自行其是地当这就是。
对于一个神仙而言,短短的四十几年算不上什么,甚至比不上凡人中一粒灰尘从空中飘落在地上要。
只是言梳太较真了,宋阙为仙多年,喜过他的人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了,并非人人都得给予回应,他当初之所以愿意留她在边,无非是为了完成自己改命的劫数。
言梳不知自己没有成仙,宋阙是如何成为上仙;脱离山海桎梏的,但他的确到了,不论有无改命,他也度过了那次劫数。
那么现在呢?
现在又为何现在她面前?为何在她已经忘了他之后,偏偏要陪在她的边,表现得好似多她,多舍不得、离不开。
言梳想了许久也没想到准确的答案,但猜测,许是因为愧疚吧。
她在山海收了那么多条人命,本应成仙的,最后险些成了妖,至少他们曾经有过宵一度,所以宋阙不愿看她落成妖,这才可怜她,愿意留来帮一帮她。
言梳还记得宋阙抱着她哭得双通红,可她也记得他曾一声不吭地把她一个人留在画舫中。
她不敢猜测他是她的,芸芸众生,她一介小小书灵,算得了什么?
言梳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自作多地把宋阙每一个温和的笑容,当成是喜了。
不能再……执迷不悟了。
言梳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房中坐了多久,直到宋阙敲响她的房门时,她衣服上的汗都被了。
讷讷地回去看,门窗上勾勒了宋阙的影,言梳想了许多,她不要宋阙的怜悯,也不想让自己看得过于可怜。
那段曾被她遗忘的过往,那样炙又不顾一切的慕,还是悄无声息地掩埋较好。
反正……反正她将寿命还了去,恐怕也命不久矣了。
“小梳。”宋阙开叫她。
言梳几次呼,这才起打开房门,抬看去,她呼一窒,就像是久别重逢,但其实已经见了许久。
宋阙眸,落在她上极尽温柔。他手上端着一碗粥,怕是知她醒了,特地吩咐厨房去的。
言梳侧让他屋,看着宋阙的背影,心底酸得厉害。
她:“有劳上仙费心了。”
宋阙放碗筷的手一顿,有些诧异地回看她:“你……”
“我想起来了。”言梳的指甲地陷掌心,疼痛迫她一定要清醒淡定地把话说完:“原来我真的很久以前就与上仙认识,还纠缠过您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