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鸟飞绝的苍梧渊。
她的睛是红的,角也是,似是哭过,刚刚才狠狠地掉了残痕。
他一拂袖,拿两坛酒,其中一坛递给了她。
陵光侧目看了一,没有接。
东华将酒坛搁在她膝上,总觉尴尬,不太习惯地挤一个笑来:“这是我私藏的,大概不如符惕山的梨酿,从前你喝酒,我总劝你莫要贪杯,可你一次都没醉过……罢了,如今的世也不太平,我养的树前些日又死了,你就是当陪我喝上一盅吧。”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岁月何能如初
陵光垂眸看了,终于捧住了坛。
苍梧渊之才褪去,无尽死了,族没有得到当初说好的那份好,自不会善罢甘休。
虽有江疑在前拦了不少消息,还是有些许闲言碎语落她耳中。
尽是些坏消息。
可惜她没有这个心思过问,也不太想那些事。
征战半生,她累了,乏了,想歇一会儿。
这几日她总是想起自己在凡间的那些年,没有苍生重担,不知天疾苦,用不着回应任何人的期盼和祈求。
她只是云渺渺而已。
坐在白辛城的荒院中,招摇山的茅屋前,亦或是不夜天的后巷里,每日为了如何活去而烦恼。
她记得那座小院里着一株樱桃树,她从上摔来过,跌断了,但樱桃的滋味却是意料之外的甜。
还记得招摇山的后山,有着无数的墓,多数都在风日晒,磨得看不清字迹,但其中一座坟,一天,总会开金黄的连翘。
不夜天的后巷里,有一只大黄狗,因为她被打断了,后来走路总是一瘸一拐的,最后寿终正寝,死在她怀里。
还有天虞山的素,早已烂熟于心的门规,她那些年总有人在耳旁埋怨这规矩越抄越多……
可想着想着,便会愣住。
恍然想起,自己原来不是云渺渺,这世上还没有白辛城,没有那株樱桃树,招摇山还不曾住过凡人,不夜天的大黄狗,只会遇见这世上任何一个除她以外的人。
有时不经意地回,目光在众多仙家神族间逡巡过去,那些人的脸明明该是熟悉的,可脑会有一瞬的糊涂,愣上许久竟连名字都叫不来。
潋和余鸢从院中跑过,脸仍是那张脸,剑还是那把剑,可她只觉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