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样以后为师不在了,也没人敢欺负你。”
可他却痴心妄想,以下犯上,对她使用了言术……
他活该。
“阿慈……”无垢扣住了他的手腕,将舀子丢在地上,却也不知与他说什么。
他有没有想过,或许绪茕根本就不是他,乃至于苏衾、司微想的那样,困于情劫,毁了一世修为,转世也纠缠于此?
至少现在看来,绪茕一步步走来,都有她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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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雪下了三天两夜,在第三日下午才停。
这三日太子玄宁日日都来宫中请安,可老皇帝一次也没见他,他等在回廊下,一次比一次脸色难看。
直到第三日,他听到老宦官来禀报,父皇双腿恢复了知觉,已经能下床走动了,绪掌门还说换了命数之后,可以炼制长生不死的丹药给父皇。
他彻底慌了,若是之前他不信这些,现在是不得不信,父皇复明、双腿恢复……
绪茕是真的能做到这些。
若是绪茕真能将玄微的命换给父皇,还为父皇炼制了长生不死的丹药,那他这个太子要当一辈子吗?
他抬头看向了偏殿里,坐在窗下瞧着他的绪慈丹师,他是该和这位绪慈丹师联手,除掉玄微,除掉绪茕。
父皇已经活的够久了。
左右,这个丹师只是想要国师之位,只要能除掉绪茕和玄微,他继承大统,区区一个国师头衔而已。
他耳朵里忽然传来绪慈的声音——
“太子殿下考虑好了吗?”绪慈问他,“今晚绪茕会带三皇子去摘星台更改命数,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他抓紧了袖子里的手指,他做了十年的太子,父皇可能不知,这宫中早已都是他的人。
既然父皇执意要更改什么命数,那不如借着这个机会,送父皇和玄微一起走。
这都是那位绪掌门逆天改命招来的灾祸,所有的罪名由她一人担着。
廊下的宫灯忽然亮了起来。
有脚步声朝那扇门走来,盘膝坐在殿中的玄微睁开了眼,看向那扇门,她来了吗?
那扇门推开,进来是却不是她,而是父皇身边的老宦官和几名侍卫。
他心里莫名一空,他发现这几日他一直在等她,无法克制的在等她来。
听着窗外的雪,门外的脚步声,总觉得她该来了。
可她却没有来。
老宦官走过来,笑着与他说:“三皇子,绪掌门已在摘星台上等您了,请随老奴走吧。”
摘星台?她在摘星台上等他吗?
等着更改命数,拿他的命?
他起身随着老宦官离开大殿。
雪已经停了,外面的溶溶月色,落在冷冷积雪上,被宫灯映照的格外绮丽,原来夜雪是这样美的。
他抬头望月,丝绸一样的夜色,裹着圆月。
原来月亮是这样冷的。
他看着路,看着夜,慢慢的往前走,走上台阶,走上木楼,走上摘星台,看见立在星月之下的绪茕。
她今日穿了一身白衣,广袖流云发髻,一人站在高台之上转过头来看他,白衣和黑发一起被风吹起,拥着她,像丝绸的夜拥着月亮。
他看着她,忽然想起她说过的话——“你不想活下来,看看你从前从未看过的东西吗?冰山、温泉、开在温泉旁的花。”
温泉旁的花,他看着她衣袖下的手,想要再碰碰她的手,那些热热的东西,他从出生起,就很少被那样热的手触碰过。
宫里真冷,但她是热的。
真冷啊。
真特么冷啊……
绪茕站在摘星台上被风吹的彻骨冰寒,仙师不好当啊,氛围感仙师更难当。
但今夜这一场戏必须氛围感到位,能不能杀青就在这一场戏了!
他来了,他带着他意识流的心理活动朝她走了过来。
“想好了吗?”绪茕在月色下问他。
他望着她,她想让他活下来,想让他争夺皇位,为什么呢?
她为什么要救他?
绪茕僵冷着脸凝视他,她就知道神仙很难搞,渡劫的神仙永远没有好好搞事业的。
没关系,他没想好,已经有人替他想好了。
夜风猛然吹起一阵浓烟,摘星台下火光四起,有人急喊:“走水了!走水了!快救驾!救驾!”
绪茕扭头看下去,只见夜色之中,摘星台和老皇帝的寝殿迅速被火光吞没,滚滚浓烟将所有人的身影遮盖的严实。
摘星台上的人也慌了,眼看着火烧上木楼,要将整个摘星台烧着,慌张着要冲下楼去。
却有一对黑衣人冲上楼来,提着刀见人就杀,一路杀到了摘星台之上,围堵住了玄微和绪茕。
太子殿下不愧当了十年太子,逼宫很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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