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酉时刚过,太阳快要落山,看看时间差不多,景白、舒令仪跟在陆辞芳身后出了门。陆辞芳带着他们不走大路,专门钻小巷。舒令仪凑过去说:“陆辞芳,你不走前面街道,是不是怕碰到简娘子啊?”
陆辞芳没好气说:“我跟她没有什么,你少来招惹我。”
舒令仪啧了一声,却是不信。
陆辞芳便说:“我还没说你呢,你昨晚跟昭明君坐在屋顶都干了什么?别告诉我你们只是单纯看了一晚上月亮!”
舒令仪立即不说话了,甩下他,扭身跑到前面去了。
三人也没御剑飞行,一路走走逛逛,来到陶然坊时,袁复礼和贺俊鸣已经在门口等着。众人见面,彼此客套一番,方才上楼。袁复礼包了一个包间,又请了两个歌女弹唱。大家入座,酒菜流水一般送上来,大都是当地特色菜。席间主要是舒令仪说话,景白在一旁默默听着。星月之争一别,大家也有近半年没见了,各自说起别后情形。舒令仪想起一事,不由得说:“我有一事甚是疑惑,陆辞芳,你也是金丹高手,为何没有参加星月之争?”
陆辞芳说:“我这人随心所欲惯了,又不想扬名立万,参加星月之争做什么!”
贺俊鸣在一旁嗨了一声,一语戳穿他:“什么啊,你就是跟蔡溪民不对付,懒的看他脸色,干脆不去了,之前你还跟我说挺想会会天下英豪,称称自己斤两呢!”
舒令仪不知这事怎么会牵涉到已经死去的蔡溪民。
袁复礼小声解释,原来散修盟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而是经常拉帮结派,尤其是急躁冲动的年轻散修,这些年来逐渐形成两大阵营,一派以蔡溪民为主的强硬派,另一派以陆辞芳为主的温和派。蔡溪民为人强势,在散修盟中得到许多人拥护,陆辞芳看不惯他的行事作风,向来跟他不对付,原本处于弱势,被蔡溪民压制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甚至一度狼狈到连星月之争都没参加,但在蔡溪民死后,却是声势大涨,许多人暗地里都在谣传说李道乾准备收他为徒,把他培养成散修盟下一任盟主。
袁复礼说:“因此去年的星月之争,去的多是跟蔡溪民亲近交好之人,至于我跟俊鸣兄,都没结丹,不过是去凑数的,人家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舒令仪便知道,袁复礼和贺俊鸣跟蔡溪民他们不对付,乃是陆辞芳一党,又问:“蔡溪民死后呢,又是以谁为主?”
袁复礼说:“余世存,舒道友知道他吗?”
舒令仪忙说:“当然知道,他跟我大师兄斗过法,败在大师兄手里。”
袁复礼亦想起来,说:“是了,他原本自信满满,没想到徐道友手里有封剑盒,因而落败,他痛定思痛,从此闭关苦修,竟然真的突破了,现下已是金丹后期。”说着看向景白,“昭明君,余世存乃是蔡溪民拥趸,对于他的死,一直深以为恨,蔡溪民下葬那天曾对天发誓说要替他报仇。你若是碰到他,可要小心,说不定他会对你下手。”
舒令仪便说:“蔡溪民是归元真人杀的,他要报仇,冤有头债有主,应该找归元真人才是,找上昭明君,这算怎么回事?”
景白面无表情说:“俗话说父债子偿,我跟师尊情同父子,他如果要找我报仇,也不算找错了人。”
舒令仪气得推了他一下,“你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陆辞芳忙打圆场,“余世存最会装模作样,我谅他未必有这胆量找上昭明君。”
大家继续举杯畅饮,直至酒足饭饱,这才离开陶然坊。
第97章 东来馆(上)
景白、舒令仪、陆辞芳、袁复礼、贺俊鸣五人在陶然坊用餐,另有歌女相伴,阵仗不小,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此人叫曹辛华,也是和朋友一起来吃饭,不过他们坐的是楼下大堂。看到袁复礼、贺俊鸣时他先是不以为意,陶然坊名气大环境好,大家请客谈事都喜欢来这儿,没什么稀奇的,待看到景白、舒令仪时却是愣住了。
景白、舒令仪、陆辞芳等人吃完饭离开,曹辛华望着他们的背影,露出深思的表情,当即跟朋友告罪一声,悄悄跟了上去。
因景白不怎么喝酒,又时时盯着舒令仪不让她多喝,大家不敢十分劝酒,稍有几分醉意便撤了。
酉时三刻开的宴,吃完也才戌正时分,北关男儿热情豪迈,请客喝酒讲究不醉不归,就这么匆匆散席,颇有几分意犹未尽的感觉。此时正是华灯初上,夜晚刚刚开始,陶然坊所在的大街灯火通明,两旁店铺鳞次栉比,从屋顶上到屋檐下挂满了各色灯笼,照的亮如白昼。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同白日比起来,另有一番不同的热闹。
陆辞芳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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