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令仪摇头叹气,愁眉苦脸说:“修复这个雷绝阵,不知道要花多少灵石!”雷绝阵修复好后,还要整修太微宫,一想到这里,她只觉眼前一黑,如此浩大的一项工程,可不是万儿八千灵石就能完成的,只怕十几二十万灵石都打不住!
景白知道她想修葺太微宫,便说:“我这里还有些灵石,加起来摸约有两三万,你先拿去用吧。”
钟令仪忙说:“还用不到你的,我爹也给我留了些灵石,虽然不多,先把砖石瓦片等材料买齐,再慢慢修葺便是,一年不成就两年,两年不成就十年,总有修完的一天。”
两人正商量着怎么修复雷绝阵,外面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老远便听到有人叫:“钟小宫主,救命啊!”
钟令仪出来一看,原来是前两天见过的那个曾老头,皱眉道:“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太微宫严禁外人踏入吗!”
曾老头擦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说:“此事容后再禀。钟小宫主,救命啊!”
钟令仪不由得问怎么了。
曾老头扑通一声跪下,“钟小公子抓了小老儿同村族人,要大开杀戒!”
钟令仪和景白皆吃了一惊,两人忙随他来到神女湖边。只见河滩上围着几个年轻山民,噤若寒蝉站在那里。钟显抓住其中一人,准备杀鸡儆猴,正手起剑落。钟令仪忙叫了声:“慢着!”钟显已经看见她了,却装作没听见,不过手里的剑偏了一偏,只听咔嚓一声,那人整条手臂掉落在地,血流满地,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其他几个山民见了,早骇得脸色惨白,抖若筛糠。那断了手臂的山民却十分硬气,虽然痛的惨叫,硬是挺着身子站在那里,用另外一只手捂着肩膀那里,不肯倒下。
钟令仪远远见了忍不住扶额,心道不好,忙冲上去对着断臂伤口处施法,很快流血慢慢停止了。她又掏出一粒丹药,喂那断臂山民服下。断臂山民吃了丹药,手臂不怎么疼了,鼻子那里却流出两管鼻血。
曾老头赶紧扶住他,一脸担心问他怎么了。
钟令仪忙说:“无碍无碍,药效太强而已,忘了你是普通凡人,这丹药只需半粒便可。”
曾老头看着他空荡荡的左臂,老泪纵横哭诉道:“青石,你母亲早逝,后母待你如同眼中钉,从小饥一顿饱一顿,日子本就过得辛苦,如今断了手,如同废人,打猎捕鱼这些事都做不了,以后要怎么办啊!”
其他年轻山民想到曾青石断臂以后的惨状,全都用愤怒的眼神瞪着钟显。
钟显却对眼前的一切无动于衷,一脸漠然说:“早就警告过你们,这是太微宫私地,外人不得擅入。不过是废你一只胳膊,又没有杀你,叫什么叫!”言下之意,一剑斩断对方手臂,已经是他格外开恩了。
钟令仪知道曾老头先前那番哭诉都是说给她听的,正不知该如何了结此事,钟显又说出这么火上浇油毫无同情之心的一番话,似乎杀人断手不过是件小事,完全不值一提,当即怒了,“钟显,你给我退下!”
钟显虽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发火,还是依言走到一边,双手抱剑,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钟令仪为钟显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冷漠无情而震惊,心想她在十几二十岁的时候,一天到晚只知吃喝玩乐,不要说杀人,妖兽都没杀过,而钟显提起杀人,却跟吃饭喝水一样寻常,震惊之余又涌起一股悲伤,钟显之所以会如此,看来这二十余年他在溟剑宗的日子过得并不容易。
钟令仪神情复杂看着钟显,一时间对他有了全新的认识,深觉自己以后要负起教导他的重责大任。
景白见姑侄两人气氛尴尬,打破沉默,走过来问:“到底怎么回事?钟显为什么要杀人?”
原来曾老头回去后虽然警告过村中族人,太微宫已经有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进出,曾青石这几个年轻后生却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照样天还没亮便翻山越岭背着渔网到神女湖来打鱼,偏不巧被钟显撞了个正着。钟显原本想教训一顿就算了,曾青石为人胆大,脾气又倔,竟不服气,还出言顶撞钟显,“我从小到大都在这里打鱼摸虾采摘藜草,你凭什么说不让就不让?”
钟显知道这些无知山民最是难缠,不见棺材不落泪,必得使出雷霆手段震慑住他们才行,不然以后没完没了,又见曾青石是刺头,便要杀他立威。谁知曾老头及时赶到,将钟令仪请了过来。曾老头听说曾青石他们来了神女湖,追在后面想把他们叫回去,眼瞅着双方发生冲突,知道自己这边十个人也不是钟显对手,立即跑去找钟令仪。
曾老头为人圆滑世故,捡起地上的断臂,苦着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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