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白“愿为之而死”的?
说已在您设的坟里, 混而迷醉的火,在膛里张而贪灼?[1]
说剖开膛肋骨, 把心脏燃烧的果实, 任您驱使鸟群啄?[2]
为您征战沙场,也为您书万行, 直至为您生死不忘。
尔顿听到腔里低沉的鼓,隐约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诗人喜将比作战争。这的确是一场战争,而他这个战场上丢盔弃甲, 连三岁小孩都不如,只能勉地维续那一丁可怜的颜面。
那些话在牙关后呼之, 只要……只要她一个颔首——不、甚至不需要颔首。
她只需要笑一笑就够了。
没有颔首也没有微笑, 从女王的脸上看不任何绪。
女王将黄金玫瑰翻转,似乎也遗忘了还有人在等待她的答案,专注地在看这隔了不短时间回到她手里的勋章。她从容而又冷淡,将跟纸一样轻薄的声音里隐藏的所有复杂意置若罔闻。
年轻的黑发军官一言不发地站着, 线扯得笔直。
他且瘦, 不说话时,带着军人特有的气质,仿佛他本不是来见什么喜的人, 而是冷静地等待审判。
尔顿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答。
他没再问,行了个礼,转离开。
背过,尔顿抿着,没什么表地抬手将自己的袖和衣领理了一,抚平上面并不存在的褶皱。
“尔顿,”女王终于开,“请过来。”
带着枪茧的手指忽然一停,随即意识地屈指,指骨因为过分用力泛起白意。尔顿僵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几乎分不清楚那一瞬间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又到底是什么心。
“您不该这么戏一条可怜虫,”他低哑地问,“看他无能为力,随您摆布是否让您觉愉快?”
“如果说‘是’呢?那飞虫要挣脱罗网吗?”
尔顿转过,与女王对视了一会儿。
蜡烛的火忽明忽暗,她的睛在光里也难以辨清。
有那么一瞬间,第一次见面的影像与此时此刻重叠起来。兵变那一天晚上,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穿过鲜血和尸,行走在森的殿里,猜想会见到一位什么样的女王,胆怯的,愤怒的,还是无助的?
推开门,他见到了孤独的女王。
她在背叛与诡计中坐王位,平静而又清醒地孤独着。
“那就是吧。”
尔顿忽然烦躁起来,搭在领的手指用力过度,原本整整齐齐的衣领变得有些凌。他在女王椅前的垫上单膝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