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能留在裴渡边,像对二哥裴钰那样对他们,他们就一定能发现他的好,自此云京谢家、天之骄,都能成为他的倚仗。
他本应该……也是其中之一的。
回应他的,是一把映了冷光的剑。
裴明川喜望外,双不由一亮。
全完了。
说来可笑,那日明明是他生辰,爹娘却忙于事务双双离家,裴钰向来瞧不起这个弟弟,自然也不会搭理他。
当时听闻裴渡要剑救人,谢镜辞原以为他于心不忍,没想到是为斩断谊,破除裴明川的所有念想。
裴渡……避开了他?
谢镜辞的嗓音悠悠传来,带了讽刺意味十足的浅笑:“不会真有人觉得,把别人祸害一通,说声‘对不起’就能了结吧?”
而裴渡没有回。
裴明川连哭泣都浑然忘记,扯一个比落泪还难看的笑,拼命往上扑:“你……你在说什么?我们是朋友啊!当初在秘境,你受了伤,是我给你治疗药的,你忘了?”
裴明川险些以为他也是幻觉,泪兀地狂涌,因为没了力气,只能爬在地上朝他靠近:“你是真的对不对!你来救我了……我知你会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
他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再看裴渡,有如神明降世,正要伸手去抓他衣摆,却见对方不动声地后退一步。
裴明川痛哭涕:“全是因为裴钰威胁我,都是他们的错,不关我的事啊!我从到尾,一直没多少对不起你的事……难你忘了我们当年的谊吗!”
裴渡在裴家的境遇甚至还不如他,被裴风南用作除的剑,被白婉记恨、刁难,哪有能耐为他实现心愿。
他语气里听不埋怨,甚至连怒气也没有,容却字字诛心,毫不留:“今日救你一命,便算还了这份恩,从今以后两不相欠。”
谢镜辞看得冷笑连连,本想言怼他,想起边的裴渡,又觉不便,安静闭了嘴。
裴渡声音更冷,仍是极为有礼的语气:“刀剑无。”
裴明川只当这是句玩笑话,并未多加上心,如今陡然想起,如同抓住最后一救命稻草:“我的愿望!我的愿望是你不要像这样离开……求求你,别让我看着你的背影,好不好?”
裴明川的牙齿咯咯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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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求求你!”
谢镜辞。
晴天霹雳。
纵使裴渡百般不愿又如何。
他自是有,却也无,当断则断,不留任何后退的余地。
裴渡竟然记得他的生辰,赠他亲手书写的用剑要义,见裴明川号啕大哭,无奈温声:“我如今实力低微,送不上多么厚重的大礼。不如把今年的心愿暂且寄放,待我更一些,便为兄实现。”
裴明川满目不敢置信,倏然抬。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一切希冀全盘崩塌,裴明川想要抓住他衣摆,奈何被之前的幻觉吓到,浑上使不力气。
裴明川被梦火折磨得濒临崩溃,嚎哭不止,浑颤抖如泥:“你曾经从不会丢我不,还说――”
他睁睁看着谢镜辞了个鬼脸,被裴渡轻轻拉住袖,跟随后者一起离开。
裴明川曾是他唯一的朋友是真,无将他背叛也是真。
比起对她目中无人的恨意,充斥在他心里的,更多是源源无尽的悔恨。
有戏!
就像曾经无数次遇险时那样。
他想起什么,混浊的瞳孔浮起几分急切之意:“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生辰无人庆贺,你对我说、说能实现我一个心愿?!”
“承蒙兄多年照料。”
“裴、裴裴渡?”
没错,只要站在裴渡边,他怎么可能还会是如今这副窝样。白婉裴钰算什么东西,裴渡与谢镜辞,一个天之骄,一个世家小,一旦抱上他们的大,他必能平步青云。
在聚拢而来的黑暗里,白衣少年形微微顿住。
裴渡言必行,从未有过毁约的时候,这次定然也不会例外。
裴渡站在他跟前。
于他相比,裴渡的神要显得平和许多。
劫后余生,恍然如梦。
如果当初选择帮助裴渡,被谢家一并带去云京的,定然也会有他。
跟在他们两人边的,一个是修为低弱的修,一个是不被世俗容纳的修,明明都不是多么众的货,却能在法会里脱颖而,引来无限瞩目。
,便把所有幻象轰然击碎。
玄武境里的法会,裴明川看得真切。
他无可去,也无人可诉,独自在院里喝闷酒,恰巧遇上裴渡。
他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