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醒。”
冷冰冰地躺在他怀里的姑娘,曾在每次试炼的结尾向他奔来,在他迷失茫然的时刻喊着他的名字,将他唤醒接他回家。她也曾因为一个赌局而骗他说他,却不知他因此而动心。
而现在雎安在等着她的脉搏重新动,等着这场噩梦醒来。
不知为什么,凡是关于她的事他就总是在等待。
某天梨纷飞,他动心之后等待她大;某天明月皎皎,她失踪之后等她归来。此前漫的七年里,命运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告诉他不可究,他却一意孤行地等候机缘。
其实他们之间没有承诺,没有约定,没有超师友以上的关系,关联就像一纤细棉线。他攥着这,却不知那还有没有人牵着,这线有没有断于半途。
可最后一次试炼时,他没有再遇见人间疾苦,他遇见了自己的疾苦。
那三个月里他失去记忆患重病,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每天从疼痛中醒来疼累了再睡着。他饥饿、疲惫、痛苦,不知自己是谁,从何而来,将要去往哪里。更不知在这煎熬中活去的意义何在。
他无数次,无数次地想到放弃,想到死亡。
某一天他睁开睛,汗渍睛的疼痛中,前的天空蓝得像画,云朵白得像梨。他突然模模糊糊地想起什么,似乎有一个笑起调又灵的姑娘,她总会雀跃地叫着他的名字,不远万里前来接他回家。
遗忘了所有的他,毫无理由地这么确信着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只要活去,他就能见到她。这就是活去的意义。
试炼结束的那一天柏清和思薇来把他唤醒,开心地告诉他最后一次试炼结束,从此之后他再也不会受苦。
他并没有觉得很开心。
命运在最后一次历练中叩问他的心,若你一无所有,躺在病床上,对你周围的人没有任何价值。你并非天机星君,你并非雎安。
你是蝼蚁,是尘土,你百无一用。
那你是否还想活,你为何而活?
他还想活,活着去见一个喊着他的名字,来接他回家的姑娘。一个无论他是谁,无论他有用无用,都会定不移地拥抱他的姑娘。
清醒的那一刻,他明白等待虽然是他决定开始的,却无法由他结束,只能由她来断绝。
如果她此生都不再现,那么他就只能攥着棉线的这,茕茕独立一生等候。
现在这等候终于以她的死迎来终结,他可以不用再等了。
她不会再回来了。
“是我的箭,你最后一看到我,该有多难过。”他低声对怀里那个姑娘说。
“对不起。”
寒冷从他的心底慢慢地蔓延开,就像是经年累月荒置的院中,疯狂生的杂草藤蔓,一层层沿着他的四肢百骸缠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