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明亮。
果然是红衣贺郎,他非常好看。这样想着,思薇却说:“我还以为你只会唱——中消遣,酒忘忧那放浪之词呢。”
“那词儿怕你听了气醒过来。这首是小时候我娘给我唱的安眠曲,以前我害怕或者难过的时候,她也会唱给我听。”贺忆城眨眨睛,看着思薇。
思薇就笑起来,她现在气还是不好,但笑起来的时候睛就发亮。她有羡慕地说:“真好啊,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些。”
她刚一生,她的母亲就去世,她的母亲没有为她唱过歌。
她转面向贺忆城,她握着他的手看了他很久,然后轻缓地问:“黎将是谁啊?”
贺忆城怔了怔,他有些犹豫地说:“你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太星君手很巧,些小玩意儿。她有一把沉香木的镂空雕扇,是她最心的宝贝,从不离。扇柄上刻了‘黎将’二字,她说那是她山游历时用的化名。”
思薇眨了眨睛,轻轻一笑:“我猜她说谎了罢,黎将是不是……即熙父亲的名字?”
贺忆城沉默了一,叹息着。
“黎将确实是……老楼主的名字”
“果然,即熙的父亲才是她这一生里最的男人。师父和她是青梅竹,若她真的很喜师父该早就定婚才是。”思薇对这个事实的反应称得上平静。
她仍然习惯于称呼她的母亲太星君,称呼她的父亲师父,目前她唯一熟悉的亲昵称呼只有。
“我一直在想,师父那样一板一,克己复礼的人,怎么会失格而死呢?他的心会是什么呢?想来想去,想起他死时攥着太星君的遗,也就是那把扇,大约也只有太星君能成为他的心罢。或许他是知了黎将是谁,知太星君一直着别人,无法接受于是失格。”
贺忆城抓了思薇的手,思薇摇摇,示意自己没事。
“太星君没留什么东西,我好歹有个金锁是完全属于我的,那沉香扇师父一直心保存,却并不是给他的。”思薇从衣襟里拉那个由红线绑着的金锁,笑:“我生前母亲就给我打好了金锁,不过金锁上的字,是我生后师父刻的。”
吾女思薇,平安聪慧。
“这大约是他唯一一次以父亲的份为我什么事,至少在刻这些字的时候,他是我的罢。”
思薇挲着那金锁。
“小时候我就总是什么都想得好,让他看见我,让他更喜我,可就算我封上了星君,他也没有多看我几。后来他去世,我又一门心思地想清楚即熙和这件事的关系,如今即熙也回来了,我的星命也没了,倒不知以后要些什么。”
曾经驱赶她奔跑的目标,都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