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毫无预兆的骤然反手,将林寒见的手指握在拢在掌心,神怪异,似哭似笑:“我又能活多久?哪怕是骗我、是恶果,好过我到死连一个虚幻的梦都想象不来。”
林寒见的视线意识凝在他苍白如纸的面容上,语气稍快地安抚:“你不要说这丧气话。你素来调理得当,天材地宝都喂你吃着,更有灵药与名师傍,只是比旁人稍弱些,远不到死的地步。”
这是实话,但看着沈弃现在这幅模样,多少失去了些说服力。
沈弃定定地看着她,中燃起了几分神采:“你肯应我么?”
“……”
他是在说“偿还”的事。
林寒见不知该怎么和他说。
这件事从源上就错了。
她和陆折予虚与委蛇,本就不是因为陆折予肯往自己上一剑来偿还,她只是……要完任务,回到自己的地方去。
而当初林寒见和沈弃的过节,在她这里早已经结束了,抵消了,成为随风而去的过往了。沈弃当初觉得她异常,将她逮在边磋磨观察。她没有断过,是站的久了站不住,需要养着,反反复复是为消磨她的意志,也不是什么君风范的好手段,显得损。
林寒见早就想清楚,她可以从上帝视角明白沈弃从人设发而来的行为与思维,但不代表她要理解并原谅,所以她在当时的能力范围尽可能地搞回去了。
事早该结束,唯独的错漏,是沈弃对她超程度的喜。
从沈弃这个人本发,他对外来者的警惕,在被冒犯瞬间迸发的一瞬杀意,然后又从理智场面压制住。这一切都合合理,但他能别人超过对自己的珍惜,就是最大的不合理,是人设定的偏离和崩坏。
林寒见此刻看着沈弃,就像在看一个全新的人,一个她以为已经足够熟悉了解,却“变异”了的人。
她抿了抿,缓缓地将手从沈弃手中来:
“我不应。”
他的手又冰冷又僵,本使不上多大的力气,方才那一大约耗尽了他的储备,他手指条件反地追去,还是没能留住林寒见。
中的光彩悄然暗淡,归于死寂。
“我不需要你断剜心,这对我——”
本没有用。
林寒见险些将话脱而,惊觉话中戾气太重,才知她也是生气的。
她暂时没有心神去究自己为何生气。
嘴边的话转了个弯:
“你即便这样了,我也……不会因此改变对你的原有态度。”
沈弃补偿与否,对林寒见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这件事在她这里早就已经烟消云散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