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知她没睡,都不用看她的脸,都知她在难过。
亚佐看到她过来,早就踩灭了烟,沉默片刻后,“好啊。”
“我没多关注,戏演得可以。”
亚佐没受这份谢,“我系大佬的人,你的事就系他事。我过来,或者在那边,都算我份。”
是他让她想起了过去不好的事,但面对她的难过,他因不知,因没参与,便没有任何对付的手段,这无能为力让他心烦到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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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缄默了好一阵,终于开,“黎小,你明你意思。”亚佐看了一手表,接着,“离开拍时间都还早,唔知你有无耐听我讲几句话。”
堤坝上一是条散步的,亚佐背靠着路灯,安静地在烟。黎式看了他一,转去最近的咖吧买了两杯咖啡,过去和他说话。
二十多年前,他生在阿姆斯特丹的唐人街,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父亲用五百元买来的越南老婆。他原名其实叫Yazoo,因为母亲讲中文有音,叫着叫着便从亚祖变成了亚佐。
“系啊,我都觉得南粤是有天分。冇演过戏,但演得一不输专业演员。”黎式语调一转,盯着对方继续,“但就因为如此,我也才担心。她不识戏的机巧,就唯有全心投去,以局外人的份,去验戏中人的人生及。你话说,是不是好危险?”
面对她明显的拒绝,乌鸦不知该说些什么,合上打算睡。可时间滴滴答答过去,他神志越来越清晰,别说有什么困意,甚至清醒到连自己里哪神经在动都被知。
“你话得对”,亚佐笑了笑,他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便知她格,“总之一切你满意,我就足够。”
蜷缩在一起。两人一左一右,躺在床的两边。
“阿式。”他试着喊她名字。
再早一?对不住,东星乌鸦,更加恶劣。
他没有参与过她的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如果自己早认识她,或许很多事会不会不一样。但仅一秒后,他便打消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算份?”黎式不苟同他这说法,“我是我,他是他。就算无他,我也能拍这戏。”
两杯咖啡放在堤坝的矮墙上,他们面对面说话。
“亚佐哥,今日咁早?”黎式提手里的纸杯盒,问,“有无兴趣同我饮杯咖啡?”
“我能满意,一半功劳还不是要归到你同南粤上。”黎式在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特别注意了他的神,但似乎还是没什么变化,“讲起南粤这个女仔呢是真好,亚佐哥,你同她都相几个月,觉得她人样啊?”
黎式还以为他会回答对于南粤是什么想法,没想到,他竟然同自己说起了从未提起的过往。
“这将近四个月的时间里,多谢你。”
黎式良久都不应声,闭着睛佯装熟睡。
而在寂静的夜里,他似乎听见她在啜泣。
更加没有参与到她人生里的资格。
十月季秋。镜中月光的拍摄工作终于接近尾声。等拍完最后这场戏,便剧终杀青。黎式照常早早到了现场,今天是外景拍摄,在一个靠近海湾的公园,如果选一个空旷的视角,就能看得见清晰的海岸线。
亚佐看着黎式的微笑,突然有一瞬间,莫名觉得她跟乌鸦有些相似:一刚,一柔,却都有绵里藏针,直击中心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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