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很奇怪。”
他低脑袋刻意不再看她,声音还是抖的:“我不想吓到你,也怕你……不要我。”
在大多数人里,能变成人的狐狸无疑是异类中的异类。他不知江月年认识这么多异常生,与她初次见面时格外小心翼翼,努力不暴自己妖狐的份。
后来大家渐渐熟悉,这副面便难以脱。更何况狐狸与少年人有很大不同,江月年能把一只受伤的小狐狸养在家中,却不见得会毫不犹豫地收留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男孩。
所以白京只能用这可笑的方式一接近她,每天都在煎熬与自卑里度过,难熬得要命。
江月年沉默半晌,再声时语调很低,带了些温柔的安意味:“你害怕其他人吗?不愿意被他们碰?”
他乖乖。
“只有你……是不一样的。”
白京说:“那些人不知一秒会什么事,我——”
他说不去,言语哽在咙,最终也不过说了一句:“对不起,给你惹了麻烦。”
果然是这样。
他承受了人类太多太多的恶,早就形成了条件反式的恐惧和抗拒。被碰的时候,便会不由自主想起曾经被待的经历,凭借本能地想要反抗。
真是笨。
江月年想,白京为什么要歉呢,明明他才是受害的那一方,千错万错,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他上。
那是一场难以逃脱的梦魇,可她想帮他。
江月年听说过妖狐这个族,幼年时期以狐狸形态生活在山野,成年后便社会,和人类极为相似。
这样的白京理应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与未来,而非自始至终保持着狐狸的模样,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了却此生。
客厅里的时钟滴答滴答,打碎凝固的空气。
这时候江月年本应该认认真真地教育他,说些严肃的大理,可她却并没有声。
——因为她不是白京。
对着曾经经历过无尽苦难的人,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让他振作……江月年不到。
于是她只是轻轻叫了声他的名字,在少年红着眶抬时,从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你闭上睛。”
白京向来听她的话。因此即使不知江月年会些什么,也还是乖乖闭上睛,任由鸦羽般的睫在脸颊上覆一层影。
前的完完全全一片漆黑,视觉被遮挡时,其余官就显得格外灵。
他听见衣挲的窸窣声,还有逐渐靠近的温和气,清新的沐浴香气萦绕鼻尖,正当白京茫然地微张开嘴,突然觉指尖被人悄悄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