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西沉,光影淡淡,有风拂过月白窗帘,如同掀起一瞬浮浪,刚好横亘在他们之间。
字面意思。
他把“喜”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这会儿班里的学生走了大半,只剩零星几个,江月年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不让他们听见:“……我都快害羞死了,谁知他们会问那问题,以后再也不玩这坑人游戏了。”
少年人清越的声线被刻意压低,显几分带了羞怯的沙哑,末了仿佛自言自语般,又轻轻重复一遍:“是的。”
才能猜来啊。”
江月年的脸庞被窗帘遮掩小半,在野蛮生的夜里,秦宴看见她圆晶亮的睛,像是把满天繁星聚拢其中,明亮得不可思议。
“嗯。”
她彻底转过脑袋不看他们,用右手捂住半边脸颊,恍惚间听见秦宴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斩钉截铁:“游戏结束,不玩了。”
——单纯的秦宴同学还没有意识到,对方说的其实是另一层面上的“吃掉”,实在少儿不宜,也不适合他这基本没怎么和女生说过话的小同学。
收到来自陆骏饶的聊天信息时,已经到了放学的时候。他课铃一响便冲了教室不见踪影,秦宴慢条斯理地把书包整理完,正好看见他噼里啪啦打的一大串字:
[不过当时我问那东西能不能吃掉,你那句‘应该不行’是什么意思?我觉得很值得思。]
乎意料的是,秦宴很快就声了回应。
一抬,就见到秦宴漆黑的瞳。
可看见江月年,却还是条件反一样勾起嘴角,打从心底里地想要笑一笑。
“嗯。”他乖乖应声,似乎很轻很轻地笑了笑:“我也是。”
秦宴的语气不知什么时候来,虽然还是没有太多起伏,却很明显地带了无可奈何的纵容:“她害羞。”
她说罢忽然顿了顿,隔着纷飞的窗纱再度开。
秦宴本来是不笑的,他很少受到类似于开心喜悦的绪,笑容便也成了累赘。
“你还笑。”
“到我的第六个问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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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年没抬,从嗓里努力挤一句:“明明你也脸红了!”
记忆里还残存着江月年血的香气,他意识蜷起尖。
江月年有想狠狠揍他一顿。
秦宴和往常一样抬眸静静望着跟前女孩的背影,忽然她回过。
[可以啊兄弟!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绝对有戏吧!]
他也在脸红。
江月年什么也不想,江月年只觉得脑袋快要爆炸。
陆骏饶的笑越发肆无忌惮:“真诚地请教咱们年级第一的秦宴学神,你想不想和那个人一直在一起?”
陆骏饶睁大睛表示抗议:“不成啊!我们还有四个问题没问呢!”
雪白光影倏然错,描绘少女致的廓,声线和影都是淡淡:“不过还是有一开心啦,真的就只有一,在你回答那个问题的时候——以后多说说那话,我不会生气的。”
刚一见到他,她的耳便又浮上浅浅绯红。
陆骏饶佯装思状:“那就是说,你喜那个人啰。”
……啊啊啊,尴尬死了。
他们坐在靠窗的角落,前后桌。
说罢还模仿着裴央央的语气来了句:“别想歪啊,单纯指朋友之间的那一直在一起。”
……窗帘,似乎有些过于碍事了。
*
本来就白得过分的脸上红格外明显,只需要毫不经意地一瞥,就能知这人在害羞。
江月年:……
“是?”
于是江月年只得轻轻了气,把脑袋偏转到另一边,面对着自己旁的白墙:“是是是,过过过,快到一个问题。”
陆骏饶说着发了个表包,小猫咪眯起睛看着屏幕,小小的睛里是大大的嘚瑟,一切尽在不言中。
骨节分明的手攥单薄窗纱,秦宴将它整个往外拉。
四人一时间都没再说话,班里虽然有其他同学嘈杂的读书和讲话声,她却觉得自己什么也听不见,四周空空。
江月年的脸已经得没什么知觉了,只知脑袋里有开在咕噜噜地。
裴央央家里人今天来接她,江月年一个人回家,整理课本的动作便比平时慢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