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叹,“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小孩气。”
“只要王兄把我当妹妹看,那我就永远都是小姑娘啦。”她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很轻快,眉目间却隐隐罩着一层愁意和悲悯。
她这十年来执掌岐国,威震天,谁不当面尊敬,背里忌惮?但不良人重现江湖,袁天罡布局谋位,她对上这成的老狐狸,难免有力不从心之。若只是针对她倒也还好,她何惜此。怕只怕无辜的岐国民被拖炼狱。
李茂贞知她心事,有意分散她的注意力,便拉过她的手腕,让她坐在梳妆台前。他摸了摸妹妹柔蓬松的发,想给她梳个苗疆姑娘间行的发髻。李云昭掩惊讶状:“原来王兄是假正经,连人家女孩梳什么都看熟了。嘶……我不说了,你手轻嘛。梳得不好也没关系,以后你还可以拿我练手。”
李茂贞恼她总是拿男女之事调笑,玉梳梳过她发时故意加力,“又胡说。为兄只是记好,见过便记了,没有多看。”他也不知为何,一定要将这些解释给妹妹听。
他这时梳发的手法温柔了许多,李云昭惬意地闭上,受兄修的十指灵巧地在自己发间穿梭。没过一会儿,李茂贞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将最后一把银蓖轻轻她发间,“你瞧瞧怎么样?”
李云昭眨了眨睛,偏过脑袋换着角度细看自己的新发型。这里的大多布置照搬了她的卧房布置,梳妆台上的首饰繁复,不乏带有苗疆特的银饰。兄给她梳的发髻,挑的首饰,衬得她的容貌多了几分清新稚气。
她滋滋地对着镜欣赏,抿嘴一笑,刚想开夸兄手艺有步,便瞅见镜上突然多几列字迹来,字峭,与她的笔迹如一辙。
李茂贞当然也看见了那些字。他反应极快,俯从背后将妹妹拢怀里,一只手牢牢捂住她的睛,颤动的睫挠得他掌心微。
他十分:“不要看。”
气扑在她侧脸上,开合的嘴似有若无地过耳垂。李云昭觉得这样近的距离令人无措,耳朵像是要烧了起来,向前挪了半寸躲开兄的怀抱。她语气很平静:“可是我已经看完了。”
她顿了顿,不等兄回话,自顾自分析去:“王兄如此着急,想来在我睡醒前便见过类似的指令罢?依照王兄的,多半对这东西嗤之以鼻,一个也不选。可是王兄无缘无故受伤血,证明了这上面说的是真话。叁个时辰之什么都不,它便代你选择。”
李茂贞松开手,伸臂摘她的佩剑推在她面前。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妹妹用佩剑刺穿他的手掌”和“妹妹用手帮他”,腥异的血和秽的,他不假思索选择前者。
李云昭没有伸手去握佩剑,她神淡然,又似在神游天外,一言不发,鸦羽般的睫快速颤动。静坐了片刻后她侧过,凝望着兄的睛,嘴角勉地一牵,“王兄是觉得自己底好,便可随意糟蹋么?你有多少血可以?若之后不仅是血呢?”
不她所料,这时的伤残比之前更甚。若这般逐渐放肆,到最后会不会要她亲手害死兄?害死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是绝对狠不心的。
李茂贞微微偏过。他的骨相太过锋锐,像没雪堆的宝刀,凌厉又清亮,脸上没什么表时,更多几分不怒自威,“我们只能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