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要积极参与集体活动,所以每次运动会他都是报名项目最多的那个。
奶奶说要培养课外兴趣爱好,所以他从吉他开始自学了一件件的弦乐器。
奶奶说拜托他代替自己去给新搬来的邻居送点礼物,所以他带着烤好的饼干敲响了隔壁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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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没有打开。
窗玻璃上突然拍了一只肉乎乎的爪爪,他抬起头,看见一岁的金发小女孩隔着玻璃对他笑。
笑得快快乐乐的,咧开没长牙的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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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金色便成了他黑白日常里的第一抹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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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比他小了整整五岁,起初他只当她是个小妹妹,以哥哥自居。
哪个男生没幻想过成为拥有可爱妹妹的兄长呢。
……但在不得不填补这小孩缺失的父母位置,给只会爬的她冲奶粉煮米糊时,他不得不把自己移到了长辈的位置——
在对方上幼儿园后给他展示“我的爸爸”“我的妈妈”伟大画作时,他又不得不胃疼地把自己挪到了妈妈的位置。
谁舍得对一个眼睛发亮的小家伙纠正“我不是你妈妈”啊。
他连她皱皱鼻子假装不开心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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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起初他也害怕过,自己作为脏东西的“不吉利”,是不是会影响到太黏着自己的沈凌。
但后者幸运地就像枚小奇迹——吃过的冰棍必有再来一根,幼儿园多余的一颗糖果必然会送给她,过马路时永远是绿灯,快迟到的时候老师那边总会发生什么意外导致延迟点名——
而所有人都喜欢她,所有人都宠爱她,她就是全世界的珍宝。
这样的孩子,是不会染上一丝一毫的厄运的。
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吧。
于是某天薛谨终于松了一口气,在接她放学时主动牵过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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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牵着手一起放学,度过了平平安安的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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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厄运是不会放过他的,即便待在全世界最幸运的珍宝身边。
——但它所能做的只是反噬薛谨自己而已,意识到之后,他反而非常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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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事一件又一件。
小学毕业的时候,一直收养他长大的奶奶病逝了。
初中一年级的时候,那家人收回了对他所有的经济资助,他的学历似乎只能止于义务教育里的高中。
初中三年级的时候,他开始长大,做了一个又一个令人害怕的、模糊不清的梦。
高中二年级,疲于打工挣大学学费的日子,他下班后就匆匆骑着自行车去沈凌表演的剧院,闯红灯时不小心撞到了一辆小轿车。
手臂被地上的砂石划了一条很长的口子,过错方是自己,又赶着离开,无奈下他只能再三道歉,把打工攒好的全部工资留给对方作赔偿。
沈凌的舞蹈表演结束在二十分钟之后,去医院包扎的时间已经来不及,从小到大这姑娘所有的典礼表演都没有父母陪伴,自己决不能缺席。
而上大学的学费可以从头再攒,没关系。
看在他是个学生的份上,车主勉为其难选择不再追究。
于是薛谨把衬衫的长袖紧紧拉好遮住手臂,舍弃了被撞到变形的二手自行车,一路跑去了剧院。
他到的时候表演刚刚结束,但准备下台的沈凌被蜂拥而上的人群簇拥在一起,暂时找不到薛谨原定的那个座位。
他喘了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走到那个座位上坐下,温声问旁边的女观众借了小镜子与毛巾整理自己。
这场舞蹈表演是临时增加的,他不知道对方的曲目与服装,要伪装成刚才一直在台下观看,还得和观众多交谈几句。
“嗯,我知道这个小女孩,年纪轻轻的就是领舞,这次也……”
观众笑着接下后半句:“这次的拉丁舞也太美了。要我说,这是这女孩几年来最棒的一次表演。”
哦,这次表演的是拉丁。
薛谨转转脑子,已经大致组织好了待会儿根据她舞裙和妆容夸她的方式,在沈凌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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