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起这个就又让沈凌隐隐回到了下班时愉悦的状态:“今天我打工……逛街时有人夸我能干,阿谨!”
哦,打工的时候被后辈夸奖了。
薛先生很善解人意地帮她圆谎:“这样。逛街时遇到了点突发事件,所以留在某家店里帮了一会儿忙吗?”
沈凌摇摇头,反应过来后又急忙点点头。
“那真好。怎么夸你的,凌凌?”
“她说我端水杯永远不会泼洒!”
沈凌说话时永远鲜活无比,肢体动作和表情神态都生机勃勃。
此时她兴奋地一挥手,便直接把桌上的红茶往地上一推。
——薛先生眼疾手快且习以为常地接住了,把茶杯稳稳放回去。
“她还说我更换餐具也又快又好!”
薛先生眼疾手快且习以为常地把妻子手里的粥勺撤走,塞进去小叉子,让她成功插到了从刚才起就在瞎戳的小香肠。
“她还说我很擅长一心二用,做事情有条不紊!”
薛先生眼疾手快且习以为常地把她胡乱扒拉的饼干篮推过去,又在她快把一颗蔓越莓饼干扒拉进粥碗时直接拿了出来,放进她手心里。
“她还说我又能干又漂亮!”
薛先生想了想,这次倒没有动作。
“凌凌的确是最漂亮的。”
而且能干。
用后辈人类那崇拜调调复述了一遍这些夸奖,向薛谨炫耀完毕后,沈凌低下头。
——看见了堪堪被端回的红茶、起初被粥勺碾扁的小香肠、造型被扒拉破坏完毕的蔓越莓饼干,手里不知何时被更换的叉子与躺好的饼干。
能干成熟且被夸奖的服务员前辈:“……”
她呆了一下,脸颊慢慢变红,嗓音慢慢变小。
“我今天真的……在外面……很能干的。”
“嗯。我知道。”
人类世界端茶送水的活计他当年仅花了一天就熟悉完全,没道理他家聪明优秀且一百多岁的凌凌会笨手笨脚。
不论是祭司还是猎人,基础机械的体力活对他们都构不成困难——没道理一个五感优越、平衡极强、收缩指甲收缩肉垫都自如灵活的非人类会端不稳盘子吧?
“可是……”
可我在阿谨面前好像完全不是这样。
碰碰撞撞,冒冒失失,永远克制不住把杯子碟子从桌上扫下去——明明在店里时她都克制得很好。
薛谨读懂了她未竟的话,而他手里的压缩饼干也吃完了。
他站起来收拾包装袋,把水杯灌满热水重新放回背包(薛爷爷猎魔时用老干部保温杯带了枸杞茶),并拍了拍沈凌的肩膀,示意她扭头。
沈凌扭头,看见客厅。
——自己跑过来时随手抛在茶几上的抱枕,之前生气时乱蹬在地上的小靴子,一片单只的棉袜,被甩到一边的挎包。
……唔。
薛妈妈一边背背包,一边走过去,很自然地把这些东西都理理物归原位,拿着那片棉袜走回来。
“乖,把袜子穿上。”
很自然地屈膝半跪,很自然地直接握过她的脚。
沈凌缩了缩,憋红了脸。
无论多少次,她都适应不了这个。
工作忙碌的社畜可没心思在这个时候心猿意马,袜子很快就被套上,他放开她的脚,重新站起。
“凌凌,莽莽撞撞、乱扔东西,在家里都没关系。”
你和我相处时又不是服务员,就算把待遇拔高到公主他都稍嫌不够。
说到公主,最近是不是又流行起来那种钻石系列的皇冠小发卡?
正好在e国l市,也许哪天该抽空去汉考克珠宝看看?
……不不不,直接买成品不划算,还是抽空去南非岩洞挖挖矿吧,记得以前做过切割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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