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刘季棠这一代,他读书极好,万历年间中了士,在京城了几年官。后来朝中风云突变,他也获罪被撤了官职,愤懑难平之回了老家,此后竟趁着东风了炁教,拉起大旗起义造反。
据说那场恶战之烈,连黄河都一度因此改。妖的厉啸掀起了十丈的浪,整条大河如哭如沸,君王之血如暴雨落,将黄河都染成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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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一灯如豆,霄凝神看去,只见那卷轴上画着一个年轻男。
“当时,万历偏幼福王,对太十分
五块石碑,就如同五枚钉镇在大明龙脉之中。一来,用君王之血来保佑大明万世永昌,二来,她的尸骨从此被封印着再不能见天日,妖君一系的权能便自此而绝。
洛城外白云山上的这座大兴善寺,便是当年太祖皇帝班师以前令修建的。霄师从昙鸾尊者,对这些尘封的往事自然有所耳闻。
“那时我是个正四品的京官,论起品级,我比他许多,可他官职虽低,却随时能到御前面圣,在皇上面前说话的分量,连当时的阁大学士都望尘莫及。
护法教士沉声:“二十年前现在紫禁城中时,他自称为李慕月。”
没了妖,除妖的僧术士也就没了用武之地。洪武年间他们将相,何等风光,可现在失去了厚待重用,当年一手惊奇绝技的南刘氏,现在不过就是普通的官宦人家罢了。
令人见之难忘的俊秀容颜,却令霄的瞳孔骤然缩。
护法教士郑重其事从怀中取一只卷轴,在桌上平展开来。
“飞鸟尽,良弓藏,世事莫不如此。”刘季棠,“其实我辈以斩妖除为己任,若天海晏河清,我们也无怨言。不过,现在不仅朱家已日薄西山,天也实到了生死存亡的关,我辈举起义旗,不能坐视不理。”
“《地狱变》么?”刘季棠,“自然是惊世杰作,可惜天仅此一副。我自然无缘得见,不过祖父童年时有幸上山拜见,曾亲见过一次。”
刘季棠摇,苦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南刘氏?”
单线平涂而后敷彩,画法并不十分求真,却仍可见得他丰神隽秀,皎如玉树。仿佛在描绘如此绝世之容时,画师也不由得笔如有神。
这些事,普通百姓未必清楚,佛堂玄门中却还在传。
不想寺中画名字竟被来人一语破,霄心念微动,抬仔细看他片刻,缓缓:“您南刘氏?”
“万历皇帝晚年时一心求仙问,招揽了许多士在中炼丹,而李慕月就是在那时,作为游医了紫禁城。李慕月来历不明,却很快就得皇上的信,甚至能随意来往廷。
“这是……这是——”霄的手指摸在画卷上,不由得微微屏住了呼。
——在大兴善寺宝上陈旧的画中,这个人就站在妖君边。只是一样的五官,在画上披着鲜血,如同修罗恶鬼,再也只会使人惊怖,而卷轴上的面容却平静笑,简直犹如菩萨垂眸。
他认识这张脸!
“一切的一切,还要追溯到二十年前这个人现的时候。”
众之主既死,其他妖也就不足为惧,从此以后,六合之间便是人的天。
展开了一场令天地变的大战。
随着年岁推移,妖开始逐渐淡历史,演化为茶余饭后的传说。
所幸,天命所归终究在人。
那场大战之后,妖君被斩首,但太祖皇帝犹怕她死灰复燃,又旨,在东西南北中的五条大河边各设立了一块镇河碑。
霄开叹:“寺中大足宝上绘着一副十界六画,据说画的便是当年斩杀妖君、血成河的景象,只是年代久远,我每每观之,唯觉惊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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