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收回看景康帝仪仗的视线,淡淡答了一句,“自己猜。”
后半句景康帝没说。
然后才叹息一声继续,“当初你写殿试文章时,朕更多是欣赏你的文采和经济策论,却是不曾想到你所指的危害才是重,而且……会来的这么快……”
没有错漏这个称呼。左玟一气,双手前拱躬行礼,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后面的话许是照顾到女儿的名声没有说去。
左玟能够觉到皇帝的视线凝在自己低垂的,充满了压迫。
最好能重新看上一个靠谱的。
笑指左玟,“朕的状元郎,却是生得好颜,不怪晏宁……咳咳。”
晏宁公主咬了咬,“为什么?您刚才明明——”
大许是觉得自己吻太过,他又补了一句,“你先去园里逛逛,今日新士百官齐聚一堂,少不了赋诗作词,你去听一听,也可以沾些文气。”
左玟便起,将锦盒打开。那里面,俨然是一份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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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过,脸颊额的肌肤凉飕飕的。左玟抬看景康帝的背影,见其专注行走,没有转。才抬手抹去了自己脑门上的汗。
晏宁公主走开以后,景康帝站起来,淡淡对左玟,“左卿,也随朕走走吧。”
左玟低着恭敬应“诺”,看到景康帝走坐席,覆手走。便保持两步之距,跟了上去。
晏宁听得景康帝这般严肃的语气,也知自己不能再待去了。应了声,又恋恋不舍地看了左玟。结果左玟压不抬看,她也只好气闷地走开。
左玟抬起,面严肃,认真倾听。
再说左玟跟在景康帝后,一路走到了堆秀山上的御景亭。
左卿?
景康帝自己坐到石凳上,示意左玟也坐。
过了片刻,景康帝尚未说话,那晏宁公主却是不解地发了声,“父……你们怎都不说话了”
左玟心知自己吓到公主势必会在某程度上让景康帝不悦,但比起直接拒婚怒圣颜,亦或是当个“女驸”哄骗公主,这程度也就不算什么了。
听似压迫的语气,可左玟抬一瞥,看到景康帝微挑的眉梢和探究的目光。便笑起来,恭维,“官知陛是明君,更是慈父。”
公主被左玟的话语吓得俏脸微白,却是义愤填膺,“世上竟有此等残暴之徒!”
摇了摇,严肃,“晏宁,你且退吧。朕与左状元还有要事相商。”
燕老将军、竖起耳朵的群臣:……
左玟了,“官明白。”
“你就不害怕吗?”
景康帝本来就没有真心要责怪左玟的意思,待见了她的笑颜,更是连演戏也作罢了。
景康帝一行人后,并非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相反,绝大多数官员都把这一切纳底,只是揣测着景康帝的模样,没有贸然行动。只是把这一幕记,装作没看到罢了。
听到这句话,左玟心里一松,又拱了拱手,终于恢复站直的状态。但还是微微低,不再多看晏宁一。
让侍从们走远,景康帝站在亭栏边良久,转过,看着左玟沉声,“左卿是个聪明人,可知自己今日错失了什么?”
挤到裴相一桌的燕老将军了裴相,低声问,“什么况?”
反倒是景康帝只是呵止她这一反应,让左玟对之前的某个猜测又多了一重肯定。
景康帝面无表,眯了眯,沉声问,“哦?左卿如何作答?”
去。光严厉,充满不赞同之。
一时之间,景康帝与左玟有志一同陷了沉默。
本朝与前朝不同,并没有娶了公主就得清闲不沾实务的规矩。相反只要驸有本事,得公主加成,是更容易受到重用的。
“晏宁。”面对女儿的撒,景康帝难得板起了脸,严厉地重复了一遍,“你退。”
在她之后,其余真侍和侍卫也熟门熟路地保持了分距离跟上。
那堆秀山是一座人工假山,由各奇形怪状的石块堆砌而成,腾空而立,上面仅有一亭。是个相当适合讲私密话的地方。
人得好看到了一定的地步,当真是让别人看了都不忍心斥责的。
这幅憨中带些天真的模样,看在景康帝里,不觉叹息。
“你打开看看。”景康帝吩咐。
笑过以后,景康帝再度板起脸,正对左玟,“你猜的没错,东海的确有变。”
没有再继续吓唬小公主,左玟再度转换话题。“陛,宴前裴相曾说东海局势万变,问臣是否愿往……”
说话间,景康帝对不远的某个侍卫招了招手。那侍卫便小跑过来,将一只锦盒放在石桌上,又再次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