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刚过,大理寺灯火通明。
沈渐一回到大理寺,立刻就有人前来汇报,这人叫高力达,是沈渐的得力手下,此人身高马大,孔武有力,太阳穴处隐隐隆起、手指指关节都鼓着,一看就知道外门功夫不俗。高力达快步近前,说道:“沈大人,我查了近半年顺天府的人命案子,全在这里了。”
沈渐坐下来,说道:“当年的杀手阁鼎盛一时,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绝不会就此销声匿迹。依你看,这里面哪些案子最蹊跷?”
高力达道:“最蹊跷的当然是瑞霞班的时疫案,不过我恰好问过仵作马三爷,马三爷却说马世雄的死最蹊跷。”
沈渐一怔,又问道:“想杀马世雄的人很多,可是几年也没有人能近得了他的身。马世雄是被人杀死的么?”
高力达道:“马三爷从十八岁就开始当仵作,已经做了五十多年了,而他跟马世雄又都姓马,听说几年前还连了宗,所以,马世雄的案子他格外上心。马三爷私底下跟我说,马世雄的‘醉酒猝死’只不过是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为何要掩人耳目?”
“大人有所不知,马世雄毙命的当晚乃是赴了西厂厂督高凤的寿宴,而且验尸的现场还有内厂刘瑾的义子刘化凤。大人是知道的,凡是牵扯到厂卫的人,咱们大理寺就不得不谨言慎行、小心行事。故而,也只能‘醉酒猝死’。”
沈渐微微一笑,说道:“既然马世雄的死牵扯到了厂卫,那就不得不细查了。高力达,你速去将马三爷带来见我。”
高力达得令而去,沈渐却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高力达带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快步行来,那老者已经微微嘘喘,额头上隐隐有汗珠浸出,此人正是大理寺的仵作马三爷。
马三爷进来厅堂,双膝一弯就要跪下。沈渐眼疾手快,屈身上前一把扶住。马三爷道:“仵作马忠见过寺丞大人。
马三爷原名叫做马忠,因其在大理寺当差五十多年,虽然只是仵作,却德高望重,大理寺上下无人直呼其名,只叫做马三爷。
沈渐一摆手,示意底下人搬来凳子给马三爷坐下,才道:“我听说马三爷在大理寺当仵作已经五十多年了,年高德勋,从来没有出过纰漏。就算是我们少卿大人都要尊称您一句‘马三爷’呢。”
仵作历来都是贱役,在大理寺乃至顺天府能有此地位的也只有马三爷一位。
马三爷摆摆手,道:“承蒙寺丞大人抬爱,我这把老骨头,早就不中用了。不知道寺丞大人唤小人前来有何吩咐?”
沈渐道:“数日前,马府马世雄猝死家中,我听说就是您去给验的尸?”
马三爷听了这话略一忖思,手也不经意地抖了几下,才道:“马世雄本就年事已高,而且那日又饮酒过度,还不合时宜地泡了热水澡,故而猝死。当日有马府的数十位门客,还有七夫人和内厂的刘大人为证,并无可疑之处。”
沈渐“噗嗤”一下乐了,说道:“马三爷不要紧张,你怎么知道我要问的问题就是‘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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